君澈每日都会去看子艾,去照顾她吃药,带她到阳光下走走,两人在一起说的话也不多,最多的时间子艾都是沉默的,只有君澈在说,最后的一句话必定是:“子艾,你想好要不要跟我走了吗?”每当说完这句,子艾总是越发沉默,失神的也越发失落,君澈也不逼她,总是静静的等着。子艾自从失明,也越发的爱坐在床边,她的眼睛看不见,听力也就尖锐起来,她听着窗外来往的行人,脸上渐渐失去光彩。
“你在等他吗?”子艾坐在窗边一天,从清晨的地一束阳光透过窗照进屋里,再到晚霞余晖铺满天,君澈终于忍不住走到她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给予她温暖。
“我谁也没等。”子艾眼神没落,抬头看向远方,只是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她又喃喃,似乎是说给自己听:“谁也不会来。”
“澈哥哥,我们走吧。”她终于开口,带着无尽落寞与失望,君澈一愣,似有不忍,道:“你……决定好了?”子艾不再开口,君澈略微点头,淡淡道:“我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你好好休息。”说完便开门离去。
“明日一早我们就走了。”这是君澈第一次来找银枢,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他看着半躺在塌上的银枢,不过几日消瘦的不成样子,空气里弥漫着散不去的血腥味,银枢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张了张嘴,突出了几个字,带着无限的依恋道:“好好待她。”
“你何不自己做到这四个字。”君澈看着银枢,他十分敬佩这个男人,敢爱敢恨,又有无限柔情。“做不到了……”君澈听见一声谓叹,再抬眼樵时,银枢已经闭上了眼。手里握着那香囊,不再言语。
君澈转身离去,他来到这里,并不是偶然,几天前他便收到了银枢的来信,信中就,银枢将子艾托付给他,君澈一开始震惊,同情,再到最后的沉默不语,他不知道银枢是哪里来的这种勇气,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然后自己默默的看着死亡一点点逼近。他将手敷在自己的双眼,有些讨厌自己,若是发生了这种事,他不会如银枢一般决绝,君澈心中甚至有些庆幸,清醒银枢终于可以退出子艾的生活,而他又有些嫉妒子艾对银枢的感情,一番纠结,一夜不宁。
第二日,君澈雇了一辆马车,将子艾抱上车,车夫启程回君国,马车里君澈设了软座,周遭皆是柔软的毛毯,君澈知她看不见,怕她磕碰,没有一处是坚硬的。
子艾自上了车就没有说过话,一直闭目养神,她那几天一直在等,她知道她在等一种不可能的可能,甚至已经坐上了这辆马车,她内心还是有一种冲动,跳下去找银枢的冲动。
“你怎么会来?”子艾歪着脸,朝君澈的大概方向看过去,她一直有这个疑问,她不知君澈此时来找她是什么意思,但是总是透着奇怪,银枢是,他也是。
“银枢叫我来的。”君澈一愣,云淡风轻的跟子艾说,他想他应该自私一点,让子艾彻底对银枢死心,爱情里,所有人的爱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他说,不想你们两个相爱一场到最后各自难堪,便叫我来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