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艾这饭再也吃不下去,她确实也曾想过,如今这冬日都接近尾声,从那次求婚,银枢便再也没有来过问她婚礼的事宜,她是女子,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不然总显得自己太过着急,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日子还是正常的过着,却总有些不顺心。
银枢从一开始的天天都来变成隔几天来一次,他总是有事要忙,每次见到银枢,他的脸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厌烦,她与银枢也没有吵架,可总是觉得中间有一层膜,将两人隔阂开。
思及至此,她觉得她与银枢之间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子艾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至少她知道,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么沉入谷底。
于是第二日,子艾洗手作羹,辛苦了一日,方在傍晚敲响了银枢的门,“月七吗?门外汇报便可。”屋里传出银枢略微低沉的声音,像是在抑制什么。“银枢,是我。”子艾咬了咬唇,开口道。她如今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从未讨好过什么人。屋里一阵寂静,过了一会儿,方听见银枢慌乱的步伐和开门声。
“有事吗?”银枢看着子艾,淡淡开口,却让子艾不知如何是好,没有想象中的惊喜与兴奋,如同一对老夫老妻每天的对话就只有那么几句。“我做了燕窝盅,想拿给你尝尝。”子艾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莞尔一笑。
银枢让开路,抬脚进门,屋里有浓重的熏香,让人有些胸闷,“你什么时候喜欢熏香了?”子艾将燕窝放下,开口打破沉静,记忆中银枢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每每闻到,都会蹙眉离得远远的,只是这熏香里似乎还夹杂这别的东西,她闻不出来,淡淡的,让人觉得有些头疼。“喜好总会变的。”银枢轻轻咳了两声,又抑制住,走到桌前坐下,去喝那燕窝盅,他吃的很慢,像是一头注重形象的狮子,子艾总觉得银枢怪怪的,却说不出哪里怪。
子艾走过去,帮他到了一杯茶,轻声道:“你这伤寒还没有好吗?整日里看你咳嗽,让医圣看过了吗?”银枢吃完最后一口,又拾起子艾倒的茶,喝了一口道:“看过了,无妨。”子艾点点头,房间里充斥着略微尴尬的气氛,她看着银枢又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忙。”
“没有,怎么了?”银枢回答的太快,甚至语气有一丝不耐烦,让子艾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银枢见她一脸委屈,有些于心不忍,便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淡淡的哄道:“好了,我只是,有些累,你别多想。”
“那你答应我的婚礼呢!”子艾脱口而出,她的尾音有一丝哭腔,若不是憋在心里太久,她是不会说的,可如今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仿佛再也不能补好了。银枢的手藏在袖子里握紧,指甲掐进肉里血肉模糊,他似乎不觉得疼,他面上淡然,一脸平静道:“有些事,可能得耽搁了。”
他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宽衣解带,装出一副很困的样子,打了个呵欠道:“怎么,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是害怕我不娶你吗?”子艾心中一凉,眼睛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泪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明明是你先……”说要娶我的,这几个字子艾没有说出口,她不想让自己更低贱,像一个没人要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