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宁病了。
先前在苏州远家寄人篱下时候,身子就被糟蹋得厉害,常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得做重活,更别说之前为了不嫁高老头,还落水染上风寒。
尽管现在的苏安宁会些医术,但医者不自医,何况她身子着实太虚,白日里跟苏州远一家争执,挨了一顿胖揍,还被砸了后脑,诸多事情串在一起,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苏小荷急坏了。
连夜去请村头的大夫过来,大夫把脉后,整个人都惊了。
“如此高烧,寻常人都受不住,更别说这丫头底子太虚,根本熬不住的。”
苏小荷只觉得脑子轰然一炸,当即就给大夫跪下了。
“大夫,请您救救我姐姐吧,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如果姐姐好不过来,我也不想活了。”
“您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小荷能做的,一定去做!”
“不是我不救,而是她这情况,没得救了。”
大夫看着苏小荷哭啼啼模样,直摇头,“不过你可以候在她床前,用湿毛巾给她降温,如果明早天亮之前烧还没退,就准备后事吧。”
说完大夫便走了,任是苏小荷怎么挽留都挽留不住。
“姐。”苏小荷拉着苏安宁的手,眼泪吧嗒落在她脸上,“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小荷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没了,小荷以后该怎么办。”
……
苏安宁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她那个世界。
她从战场回到家里,出门好多年,家里已经落魄,没有人居住。
收入是有,却处处感觉冷冷清清的。
她凭着博士身份,开了个小医馆,生意还不错,只是每日上班下班,研药磨药,日子很是枯燥。
她总觉得,她似乎忘了些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在门口捡到一本毒经,是一本关于各种毒药的研究。
现代社会,人命贵重,研究毒药是要命的。
苏安宁摇头,正要把那本书烧了,省的祸害别人,毒经里忽然传来细微的哭泣声。
“姐,你是不是不要小荷了?”
“姐,小荷好想你,小荷胆子小,你不要吓小荷。”
“姐,你快醒来吧,他们说,姐你醒不来,就要收回我们家的地,要把小荷嫁出去了。”
“姐……”
一声声的姐,叫得她脑壳儿疼。
可是,她并没有兄弟姐妹。小荷是谁?
小荷是……
她愣了一下,脑中倏忽闪过几个画面。
小姑娘怯生生拿着冷馒头给她,自己在一边咽口水。
小姑娘蹲在病床前,给她喂水擦汗。
小姑娘抱着小兔子,欢欢喜喜对她说姐姐真好。
小姑娘说,她叫苏小荷。
那小姑娘……
是她另一个世界的妹妹呢。
也算是她奇妙的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苏安宁,你再不醒来,就把你妹妹嫁给高老头了!”
恍惚中,有一道冷飕飕的男声传来,带着些许不近人情的威胁。
卧槽!
“你敢!”苏安宁大怒,猛地吼出声来。
而后感觉眼皮子一阵松动,霍地睁开眼睛。
“姐,你醒过来了!”一个娇软的声音响起,而后有人投入她怀抱,将她抱个满怀。
苏安宁怔愣了一下,环顾四周,发现她正身在一个茅草搭小房子里,房间里特干净,除了一张桌子,三把凳子,一个柜子,以及她所躺的这张床,穷得别的都没有。
窗子风吹呼啦啦的,咯吱咯吱作响,仿佛随时会坏掉一样。
她竟然回来了?
这里是,古代苏安宁的家。
“姐。”
见她醒来之后,眼神古怪,一声不吭的,苏小荷有些担心唤道。
倚着房门而立的高个子女人扯了扯唇。
“没事,她可能是脑子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