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乐孜!
苏安宁看着面前的男子,心头暗暗叹气。
年纪未过弱冠,五官也还算清秀,加上村里人推崇的读书人身份,乍一瞧,应该是个玉树临风的得体人。
可人品和心眼,完全跟表象沾不上边。
她自认不是什么良善大度之辈,这家人既然敢算计她,那么后果,就得自己承担!
点了点头:“好,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想看他,那就看吧!”
顿了顿,对族长行了礼。
“族长爷爷,屋里的人腿脚不利索,现在还不能下床,烦请您多走几了步。”
族长深深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
相比粗鲁无礼又恶毒的苏州远一家子,懂事又懂礼的苏安宁姐妹自然是更得他欢心的。
可惜,面对的是这种事情。
要是过不去这坎儿,就连他都保不住这两姐妹。
沉吟间,苏安宁已经让苏小荷去推门了。
房门推开,卧室里的情况尽数落在院子里的一干人眼中。
简单的床头桌子,简单的一张床,打着补丁的破棉被,房间里干净得无处不在透出一股寒酸味。
而这时候,寒酸的房间里,却仿佛冬日里的阳光里一般,熠熠生辉。
发光的是半躺在床头的女子。
一对似蹙非蹙柳叶眉,狭长的丹凤眼里仿佛一片湛蓝的湖水,在对视的一瞬,叫人沉了进去,仿佛见那岁月静好的潋滟朝阳,高挺的鼻梁下方,是一张略有些苍白的唇色,形状弧度优美,比那秋日最好的果子都还醉人。
女子的五官,是惊世绝伦的美.艳,可这美色却不带着侵略,许是沾染了病气的缘故,弯眉蹙起的一瞬,比那雨后海棠清新,更显我见犹怜。
村里人哪里见过这等绝色,一时间都看呆了,抽气声一片。
苏武旭也傻了,好一会儿转头,怼苏乐孜一脸。
“这就是你说的男人?”
那柔柔弱弱仿佛一阵风就被吹走的受惊小鸟,哪儿跟男人沾的上边?
苏乐孜眼睛绞在瞿虞安身上,挪都挪不动:“我……”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屋里的淑女,是他一辈子所见不到的绝色,
他就算昧着良心,也说不出那美人是个男人的浑话来。
“还读书人呢,信口开河,脏水随手就是一泼,要不要脸?”
“这姑娘跟个天仙似的,也亏得他说得出是男人这种话!”
“简直挨千刀的,看仙女多委屈,胡乱说话不怕天打雷劈!”
村里人议论纷纷,言辞激烈讨伐起苏乐孜来。
苏乐孜百口莫辩,脑子里跟浆糊似的,语无伦次。
“我不知道,我还以为……”
“是我眼花了。”
苏乐孜认怂,苏安宁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虽然早有种不安预感,给瞿虞安做了些打扮,现在众人都折服在瞿虞安的美貌中,一边倒帮着她说话。
但要是她没做两手防备呢?
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她一点都不宽容,垂手对族长说道:“事情已经清楚了,安宁和小荷向来乖巧听话,从来没做过逾矩的事情,现在却被泼了这样的脏水,安宁和妹妹太委屈了!”
“要不是诸位相邻们慧眼,怕这窝藏男人的恶名安宁和妹妹就落实了。”
“未出嫁就得此恶名,是要沉河的,苏乐孜分明是想要安宁和小荷去死!”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族长爷爷,您平日里太宽厚,导致有些人胆子越来越大,将族里的规矩置于不顾,这样下去,苏家是会乱套了的。”
“今天苏乐孜和大伯父一家可以乱扣罪名,挑拨残害手足,来日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
“还请族长爷爷替安宁和小荷做主,也叫恶人得到惩戒,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