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何况君子身边,守着一只虎视眈眈的母老虎。
瞿虞安最后终究没能躲得毒手,被迫换上苏安宁特意买的过长一些的女装,还被她捯饬着弄了个简单的女子发髻。
不用对着镜子看,他也知道自己模样多逗人,出门后,整个人都笑不出来了。
苏安宁却有些惊艳,看着月光下姗姗而来的美人,恍了一会儿神才道:“瞿虞安,你不生为女儿身,真是可惜了。”
瞿虞安瞥她一眼,懒洋洋道:“生为女儿身,怎么迎娶小美人?”
多好的皮相,一开口就都露馅了。
苏安宁额头青筋突突跳,转身往外头走去。
“跟上,别落后。”
瞿虞安腿脚受伤,苏安宁刻意放缓了步子,他人高腿长,倒也没落下多少。
边走边问她:“你这走了好一会儿了,还没到地方,究竟去哪儿?”
“我大伯家。”苏安宁说道。
“既然是大伯家,路应该不远吧?”
“我绕了路。”苏安宁说,“那头人家比较多,不好做坏事,走这边远是远一点,却安全。”
还能这样子?
瞿虞安咕哝着,抓住她的手。
“夜黑风高,路又偏僻,我有点慌。”
苏安宁嘴角抽搐,她信他个鬼。
一米八的高个,说怕鬼挨着她这小姑娘,也不害臊。
正要怼他一肘子,前面的灌木丛中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以为是野兽,整个神经都崩了起来。
“别怕。”瞿虞安说着,将她手拉得更紧了。
“大不了跑回去。”
她还以为他多有骨气呢。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苏安宁可不习惯跟他这么亲密,刚要甩开他的手,耳边的灌木丛中忽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别摸这里,痒!”
苏安宁当即就呆住了。
这声音……
可不就是苏钰月那绿茶的腔调?
“卿哥哥。”
草丛里的女声继续小声嚷着,声音比起往日里,更加娇媚和造作。
“你说我们都到这一步了,你什么时候迎娶我进门?”
“急什么,我李卿向来说一不二,既然答应负责,又怎么会食言。”
草丛里的男声,喘着粗气回应道,“乖一些儿。”
苏安宁身子僵住了,神情寸寸龟裂。
瞿虞安挑了挑眉,压低声音笑道:“小美人,看来我们实在不恰巧,惊扰了一对野鸳鸯。”
苏安宁没有回答,面色依旧铁青。
瞿虞安察觉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他说,“你的手很凉。”
苏安宁深吸口气:“我不是手凉,是心凉。”
“嗯?”瞿虞安歪头看她。
“这对野鸳鸯,女的是我堂姐苏钰月,男的。”
苏安宁顿了顿,声音几乎从齿缝间挤出来,“是我的未婚夫。”
原本她是认不出来的,但那声“李卿”,将她记忆里的某些东西揭开了。
她想起来了,原主苏安宁,其实是有个未婚夫的,名字叫李卿。
当初苏安宁父母还没去世时候,苏寒水也是个有本事的,在村里颇有些声望,跟李家的关系很好,两家早早定下亲事。
可没想到,等父母去世了以后,李家人就像是扔垃圾一样把这门婚事扔掉了。
绿茶女配渣男,这两个人说起来还挺般配。
这两人能滚到一起,苏安宁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的可惜。
但心口终究是有些怒气的。
难怪这段时间苏钰月会那么针对原主,原来是因为李卿。
要是原主当时没有被退婚的话,苏钰月绝对不可能跟李卿走到一起的。
“未婚夫?”瞿虞安愣了一下,“你很喜欢他?”
“不喜欢。”苏安宁说,“只是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