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死也得拉个垫背啊!
苏安宁半点都不想当垫背。
长剑被拔出来,那疼痛何其难耐,就算纨绔公子能忍疼,身体的条件反射还是让他停顿了一瞬。
就那一瞬的功夫,足够让苏安宁跑了。
纨绔公子扑了个空,却没有追,而是方向一转,朝断崖跑去。
苏安宁一懵,而后才意识到,这人的目的不是要拖她一起去死,而是悬崖!
他想跳崖!
心念放过,便见得纨绔公子已经停在断崖边上。
他衣袂烈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的血丝犹在,胸口晕染了一大片殷红,俊朗的眉眼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狂妄不羁的邪肆。
他说:“瞿虞安,苏姑娘,今天这笔账,我记住了。”
大风刮来,他声音宛若一条毒蛇,在吞吐着信子,叫人不寒而栗。
“等着,我会一一找回来的!”
而后不等苏安宁和瞿虞安反应,决然一转身,往断崖深处一头扎下去。
脑袋朝下的方式。
这人是真不想活了的。
必死无疑。
苏安宁怔愣当场,看着那已经空无一人的断崖,心头百味陈杂。
瞿虞安抿着唇,在悬崖上头查看了一番,沉声说道:“他跑了。”
跑了?
苏安宁眼眸眨了眨,抠出字眼。
“不是死了?”
瞿虞安嗤然:“我倒是这么希望,不过狡兔三窟,祸害遗千年,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是死了。”
“他说会回来,肯定有后招。”
还能这样子。
那这悬崖要那么高有什么用?
摔个人都不死。
苏安宁默了一瞬:“人心难测,看来以后日子不太平了。”
这世上最难缠的,就是亡命之徒。
因为他们太闲了,又特别阴损,一旦被缠上,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何况纨绔公子这种人,简直恶毒又残忍。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毒蛇记恨上了。
瞿虞安深深看她一眼。
“你怕了?”
“怕。”苏安宁也不矫情,坦言说道,“这人心狠手辣,被他记恨上,我丝毫不怀疑我的全家,我的村子,以后有一天会被大清洗。”
估计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瞿虞安摸了摸下巴:“不无可能。”
真是不会说话。
安慰她一两句会死吗?
苏安宁一肚子槽点,心情因为他这句话更恶劣了。
“我一个人的话,倒没有那么多顾虑。”
但她不是一个人。
她还有苏小荷。
那丫头就是彻彻底底一个普通人,真遇上纨绔公子这等敌人,只能有被拿捏的份。
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屠村……
更不希望了。
土匪头子,残忍的代名词。
真是头疼。
“不用担心。”
瞿虞安眼底深处闪过什么,“我不会让他那么做的。”
漂亮的话谁不会说。
不会让纨绔公子做?
苏安宁问他:“那你可听说过一个词,叫做防不胜防?”
明刀易挡,暗箭难防。
小人更难防。
百密尚且有一疏,何况她这边的漏洞那么大。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瞿虞安按住她肩头,“不过他是我的死对头,我知道他的弱点。”
“弱点是什么?”苏安宁追问。
瞿虞安沉吟了一瞬:“我还没确定,不能说。”
“嗯?”耍她吗?
“我怀疑他是一个人。”
瞿虞安说,“但那个人身份非比寻常,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轻易怀疑。”
这么大脸面?
苏安宁哼了声,看着他:“那你怀疑谁?”
瞿虞安摸了摸她脑袋:“还不是时机,你要是知道太多,容易死。”
这道理苏安宁知道。
向来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但是现在她已经陷入危险中了。
处境那么糟糕,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没有差别。
苏安宁扬起下巴:“如果我还是想知道呢?”
瞿虞安说:“你是个聪明的丫头。”
苏安宁不置可否:“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好做提防。”
瞿虞安不说。
“你惹不起。”
而后将长剑插入剑鞘,转身往外头走。
“瞿虞安!”苏安宁心头郁结,追上去,“我是当事人,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我只有知道了那个人是谁,我才有所防备!”
瞿虞安说:“至少半个月内,他不会对你动手。”
她信他个鬼。
她紧走几步,很快就追上受伤的他,想了想,问道:“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下属,是怎么做到那么相像的,几乎以假乱真?”
瞿虞安没有瞒她。
“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苏安宁倒抽了一口凉气。
瞿虞安瞧得她反应,似笑非笑:“你作为大夫,没看出任何端倪?”
“看出来了,只是我没想到世上真有人皮面具这种东西。”
简直不可思议。
瞿虞安道:“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原来是我高看了你的眼界。”
“废话!”
苏安宁没有生气,眼眸闪烁:“如果真有人皮面具这种东西,那就说得通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瞿虞安扫一眼她神情,“你想到什么了?”
苏安宁想到不经意发现的那人耳后皮肤断层,身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那红白山山主,也是带着面具。他那张脸,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