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公子有备而来,除了那张被拉起来的吊网之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劲装男子。
苏安宁瞧得他们手臂上肌肉贲张,太阳穴高凸,便知道是武功高强之辈。
当下心都悬了起来。
她自己是个半桶水,跟普通人以及三脚猫的江湖人打架没问题,真正高手对招,她是没有多少优势的。
战场上,除了力气以外,打斗经验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而这些人,显然都占了。
瞿虞安面色不变,只是看着纨绔公子,声音发冷道:“既是雕虫小技,也敢来我面前献丑,不知羞!”
“别急。”纨绔公子拍了拍手,眉眼带着冷戾,“本山主可是为你准备了一顿大餐,哪能不让你尽兴。”
他唏嘘着,“可惜啊,为什么是你?”
他似乎很失望很遗憾,“黄山,枉本山主那么信任你,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你。”
瞿虞安眉眼低沉,嗤然:“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
他没有辩解,实在是也没有辩解的必要。
他到红白山来,本就是做内应,本就是跟红白山对立的。
而红白山山主,显然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无辜。
要是真的全然放心,也不至于有如今的陷阱了。
只能说是,两人都早有戒备和提防罢了。
“也对,男人之间,本就应该用干净利落的姿态来解决。”纨绔公子说着,眼波流转,看向苏安宁。
“大婶,你过来。”
苏安宁:“???”
几个意思?
把她当夹心饼干?
“蠢蛋。”
见她一脸懵不动,红白山山主摇头,“本山主这是给你逃走的机会呢,本山主不杀女人,而且是本山主的女人,只要你过来,今天的事情,我就全然当做没发生。”
信他扯。
当做没发生?
叛乱都起了,他那种狠毒的人,心里估计早就恨死她了。
跟着瞿虞安还能保命,就算保不住,还能死个痛快,跟着他?
嫌自己命太长?
亦或是,觉得早死不香,非要品尝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变态跟衣冠禽兽,永远是正常人最需要远离的东西。
“大婶。”
见苏安宁不动,纨绔公子苦口婆心,“我一心为你,你怎么就不懂呢?”
“你跟着那小子,必死无疑的啊!”
“我都不计较你跟人私奔了,你还信不过我不成?”
谢邀,她还真就是信不过。
苏安宁抿了抿唇:“你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
她认了。
红白山山主一脸受伤:“你居然要跟他同生共死,做一对野鸳鸯!”
“你抛弃我!”
她是大婶,他是大侄子。
抛弃他不正常?
谁家大婶看得上自家侄子?
隔着好大一个辈分呢。
苏安宁腹诽。
纨绔公子做戏做够了,见得苏安宁仍是不为所动,眉眼渐冷。
少许拍了拍手,后退两步。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成全二位了!”
话毕,耳边倏忽响起破风之声。
苏安宁顺着声音看去,却见得身后一片削尖的竹子朝她和瞿虞安的方向扑过来。
那尖尖的锐头,来势汹汹,若是被砸到,绝对变成筛子!
苏安宁面色微变。
然而最糟糕的还不止这样,那样的尖竹排,不只有一副,还有七八个。
四面八方,上上下下,几乎全方位朝他们扎来。
誓要将他们扎成马蜂窝。
太快了。
太多了。
根本躲不开。
苏安宁心头有些绝望。
闭上眼睛,准备赴死,腰间一紧,而后身子霍地失重。
只觉得风声呼呼,兵器交接声不绝于耳,锐利得叫她耳朵有些遭不住。
但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未至。
不疼?
没有被扎成筛子?
苏安宁心一动,睁开眼睛。
却见得她被瞿虞安抱着,踩在十来米高的竹子上头,脚不着地,失重的不安以及眼见的无助,叫她瞳孔一缩,下意识抱住了他脖子。
瞿虞安垂眼看她,似乎看出了她的慌乱,缓声道:“没事,我在这里。”
他说,“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这一刻,他的声音意外的好听,不仅带着男子独有的磁性,还带了几分叫人安定的安全感。
苏安宁没说话。
她是个喜欢脚踏实地的人,这会儿没有踩在地上,她心里多少还是惶惶然不安。
当然,也不会出声添乱。
瞿虞安能这么带着她,说明还是能够撑得住的。
她既帮不上忙,那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他多一点施展的余地。
“哼!”
纨绔公子见得柱子上头的一对男女,被居高临下的俯视瞧得不爽,挥手。
身后的劲装男子立马抽出随身携带的弓箭,一时间,四五把弓箭拉满,对准了苏安宁和瞿虞安,纷纷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