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子府的修缮进程, 只差主厅还没有上梁了。
大齐的习俗是上梁时, 支撑的柱子下要押宝。屋宅乃是人之根本,实乃大事。就算太子不理世务也不能免俗。
所押的宝物除了龟之外, 还要有一串金珠。只是太子府的柱下金珠需得由道观诵经七日开光。
太子府的管事一早便将选好的金珠送到了洛安城外的广恩观。只待上梁的前一天迎回金珠。
这天太子一早出门,去府衙办事, 再去道观迎回金珠,
只是太子在府衙办事略有耽搁,走了不多时, 便派人送来一根竹简, 上面是太子的亲笔书信:委派府里少傅姜秀润先行将佛珠迎回,贡在太子府的香堂里。
这也正中姜秀润的下怀,这几日她为了勘探逃跑的路线,加之安排具体的事宜, 也正好要出城一次。
坐在太子府为她特意准备的车马上, 姜秀润时不时探头往外望,正在城外的一处交叉路口上, 姜秀润借口方便下了马车, 走到一旁小路的密林里,寻思着这处地方甚好,若是将来行到此处溜走,也神不知鬼不觉……
她一边思量一边往回走时,正好看见另一队马车洋洋洒洒行驶了过来。
车窗里探出一人,正是新近洛安城里炙手可热的太子妃田莹。
田莹也是远远看到了太子府的车马这才探头,原以为能巧遇太子, 正好可再亲近二人,没想到却是太子少傅姜秀润。
她虽则失望,却是脸上挂着巧笑嫣然,冲着姜秀润道:“今日出门时,便听头顶喜鹊闹枝儿,原想着要撞见什么喜事,没想到是遇见了姜少傅,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姜秀润连忙收紧声音,抱拳道:“在下要去广恩观,替殿下迎回上梁押宝的金珠。”
田莹现在只要听到是跟修缮太子府有关的话题,那眼底眉梢便全是笑意,态度又是和善了几分,只说自己也是来道观祈福。
于是两队车马同路,一前一后去了广恩观。
大齐历朝皇帝崇尚道家,是以大齐的大小道观星罗密布。不过广恩观曾经有皇族来此修行,是以最为鼎盛。
当来到道观后,观主一早做好了准备,将静听多日道德真经的金珠取下,放置到锦盒中交由姜秀润。
姜秀润取了金盒便想回转,可是田莹却是好玩的,加之此前自认为与姜秀润甚是熟稔,也不知受了什么人的挑唆,便想让他陪着自己在道观里游历一番,顺便在他的嘴里套一套太子的心意,为何迟迟不公布太子妃的人选?
姜秀润被她缠得无奈,加之自己的逃跑计划不知可否顺利,开罪不得未来的太子妃,只能虚以委蛇,陪着她游览道观偏殿。
期间,在后花园子里,二人又各自饮了一杯下人奉上的茶。
可是待二人准备转出花园子时,却发现不知什么人把后花园子的大门从外面插伐上了。定然是看守花园子的人不知院子里有人,给锁上了。
浅儿举脚就要将门踹开,却被姜秀润拦住了。
这座道观不同别处,乃是皇族修行的地方,浅儿若将大门踹坏,必定落人口实。
是以她让浅儿越过墙去,将门栓打开便好。
可是浅儿越过墙去后却说那门时被铁链锁上的,胳膊粗的铁链,扯都扯不断。
于是浅儿便急匆匆地去寻观主派人开门。
姜秀润原来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直到她觉得有些头晕,脚下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这才发觉不妙,再观一旁的田莹也是如此,浑身无力地栽倒在了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田莹身边的侍女不见了,反而走过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娘,一人一个,扛起二人去了一旁的厢房里。
那房子里一早便铺好的大床厚被,那婆娘将二人放倒在了床榻上后,便要剥掉二人的衣物,
可是刚解了外衫,便听到远处传来人语脚步声。
那两个婆娘显然没料到人会来得这么快,顿时再顾不得江秀润,只齐力剥掉了田莹的衣裙,解了她的里裤,然后再把浑身无力,舌根发软的姜秀润放到了田莹的身上。
当二人匆忙跳窗顺着屋后逃走,那人语脚步声也渐渐是近了,偏偏田莹的药效又是发作了,只觉得浑身热烫,便不管不顾地搂住身上的“男人”亲了起来。
姜秀润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个女人强吻,她有些挣脱,却是酸软无力,最主要的是,她觉得有一团火似乎从心底蒸腾升起……
凤离梧走入这厢房时,映入眼帘的二人正如麻花般拧在了一起。
凤离梧一脸阴沉着脸,挥手让身后的侍卫退居门外,看着依旧纠缠在一起的二人一会,走上前去,一把将姜秀润从女人的身上扯开,便也看清与他的少傅纠缠不休的女人,正是他未来的太子妃……
那一刻,凤离梧瞳孔微微一缩,脸上阴晴不定,有些咬不准自己是要掐死胆敢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狂妄小子,还是沉潭了生性放浪招蜂引蝶的未来太子妃。
但是此时炸裂胸膛的怒意却是不容置疑的,被人双重背叛的怒火已经彻底勾起了凤离梧的杀心。
既然这二人如此不堪,便一个都不能活!
就在这时,姜秀润的麻药微微褪去,舌头虽硬,却已经能言语了。
她此时已经尽想明白,一定是有人设下了圈套。自己在太子府收到的信笺很有可能根本不是太子的手笔。
有人将自己和田莹设计来到道观,立意要凤离梧撞上这一幕……
眼看着凤离梧的杀意已起,姜秀润有些绝望,自己此时该怎么办?是袒露自己是女儿身的实情,还是向太子跪地求情,求告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不管怎么样,这两个选择最后都是死路一条。一时间姜秀润陷入了绝望,只勉强开口到:“太子,我……是被人陷害的……”
说到此处时,她嗅闻到了从凤离梧身上传来的年轻男子特有的体味,一时心神一荡,只觉得耳旁热血奔涌的声音都能听得见,脑子热涨了一下,竟然扑到了凤离梧的怀里,柔软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其他的一切,均是交付给了来势汹汹的药性……
凤离梧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少傅扑吻,只觉得柔软带着芳香的一团入了自己的口中。下意识的一含,那舌儿竟然似灵活的小蛇缠缚上来,那种头顶荡起的激麻之感,竟是此前的十八年里,从未有过的……
他定住不动,只任凭怀里的少年微微细喘缠绕,渐渐的,自己的舌也被他慢慢带动,便被动为主动,搅动在了一处……
正当凤离梧渐入迷醉时,一旁田莹的轻吟声却叫他警醒——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任凭这放荡的少年轻薄自己!
这么一想,便察觉到怀里那比女人还绵软香甜的少年那扁平略微发硬的胸膛,无不提醒着自己,他不是女人!而自己正在亲吻着睡了自己未来女人的奸夫!
这么一想,他顿时厌弃地将人推倒在地,可是那少年痛苦失状的模样,还有床上衣衫不整来回翻滚的女人,也昭示了他们二人的确是被下了霸道的迷性之药。
谁敢如此设计陷害!凤离梧一边想,一边闪神看地上翻滚的少年。
此时,他的外衫被解开,下面的里裤也因为翻滚而微微上移,露出一截莹白的脚踝,因为双脚用力蹬地,那脚踝行成了一道迷人的弯……
就在这时,浅儿推开堵在门口的侍卫,拼命要进来。
那侍卫得了太子的命令,闲人勿进,哪里肯让,正闹得不可开交。
姜秀润事已至此已经全豁出去了,只挣扎着又爬起来,拉扯着太子的衣摆,低声道:“求太子开恩,让我的侍女将我带走解药性……待得药性解后,是杀是剐悉听君便。”
凤离梧半垂下眼眸,低头看着握住自己衣摆的那只手。姜秀润感知他投射来的冰冷目光,也是绝望了,如若换作是她,也绝对不会轻饶了敢于偷情自己未婚妻的男子。
更何况这男人还神志不清地去亲吻了尊贵如斯的太子……
可就在这时,太子出声道:“你那侍女太丑,孤给你换个顺眼些的。”
姜秀润两耳热血轰隆作响,晃了晃头,才勉强明白凤离梧话里的意思。
他显然是误会自己要拿浅儿泄火……居然还要找个漂亮些的……
姜秀润的喉咙一紧,心知有回旋余地,连忙道:“只是让浅儿为我备凉水沐浴……”
凤离梧这次没有再阻拦,只是让浅儿进来,虎背熊腰的侍女二话不说,抗起自己的小公子一路小跑出去,去了一旁道士的屋院,哄撵了道士后,打来凉水,替她脱了衣服后便往身上浇。
来回浇了三桶,姜秀润才觉得躁意渐渐退去了。
浅儿怕她凉着,便赶紧为她披好被子,擦干了头发道:“公子,跑吧,不然一会殿下提审完毕,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姜秀润摇了摇头,哥哥还在城里为质,她往哪里跑?而且这诈死而逃,和睡了太子的女人潜逃,完全是不同的结果。
依着凤离梧那种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不得追杀自己到天涯海角?
于是稍微安定了一下,在浅儿的帮助下,她又将缠布绑好,内衣的衣领高高竖起,穿好了外衫,便去前堂见太子去了。
还没等入前堂,便见凤离梧正坐在正座饮茶。
而在堂下,那两个先前逃走的婆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抓了回来,正五花大绑地跪在院中,那嘴也被堵上了。
而这时,也解了药效的田莹被搀扶了进来,她一时也是闹不清这事情的缘由,却立意要把自己被轻薄的原因推得干净。
看姜秀润也来了,于是田姬还未走到太子近前,便抢先啜泣道:“那公子小姜之前便立意对我百般的献殷勤,谁知他竟然包藏祸心,意欲对我不轨,还请太子为我做主!”
凤离梧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平静开口道:“打,打到断气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有空就二更啊,时间不定,大约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