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对喜欢他的季明臣来说,听起来尤为悲伤。
大概就像,无比优秀的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喜欢的人告白,却收到了一张好人卡: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可是在这种时候,他竟然忍不住笑了。
笑容既是努力用微笑面对,也是掩饰。
“哥,你真的喜欢我吗?我不问爱,就只问你喜不喜欢,不是对亲人的那种,是对情人的那种。”
即使在醉酒状态下,他好像也完全没打算说实话。时久看了又看,眼睛里的那两汪水晃了又晃,最终还是对着季明臣露出一个微笑,把头撇了过去,什么答案都没给。
季明臣又笑了。
他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体贴善解人意的好人?如果可以,真希望时光停留在此刻。
此刻时久却突然清醒过来似的,一下子坐正了,冲他道:“我好像喝太多了,我要去休息了,螃蟹要记得吃掉,放久了就腥了,不好吃了。”
紧接着他就起身,眼前一花,就直接撞到了椅子,头朝下倒去。
差点扑街。
幸亏季明臣早就有了捞他的准备,轻轻松松一拽,就把时久拎得站稳了。
“你要去床上睡?别走了,站都站不稳,我抱你上去吧!”
时久还要跟他犟:“不行不行,我这么重你抱不动的,从楼梯上摔下来怎么办?”
“抱一下不就知道了?”说完季明臣就半蹲了身子。时久是喝醉了酒的,反应哪有那么快?轻轻松松就被他抄了下盘。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被偷袭成功了。
季明臣原本以为,按他哥的脾气,大概还要同他犟一犟,结果时久直接脑袋一歪,栽在他的肩膀上,像个软绵绵又可爱的小姑娘,还打酒嗝。
啧,怎么办?
这么可爱这么贵重的东西抱在手上,如获至宝。就算真的不重,他也要手软了。
当然,话是这么说的而已,季明臣不会真的手软。
每往前走一步,时久的脑袋都要跟着颠一下,一边还要叮嘱他:“走路轻点,慢点,看着脚下,当心摔着。”季明臣又要盯着脚下,又要听他念叨,左右不过是那么几句重复的废话,便漫不经心地答应着。
时久就嫌弃他:“只知道嗯,东西耳朵南北听。”
这是当地骂小孩专用,相当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哦,还要严重些——因为根本没有听进去。季明臣很无奈。
后来好歹是在时久慢点轻点的要求之下,磨磨蹭蹭地把他抱上了楼。
除了今天特殊情况,家里向来没别人拜访,所以房间门是虚掩的,方便通风。季明臣一抬腿,就把房门踢开,然后走进去,把他哥先放在床上,腾出手来,整理被子。
等他把被子抖开,给时久盖好,胳膊腿儿肩膀脖子都一并收进去,又把脑瓜子摆正以后,时久突然在床上挪了挪,滚了滚,嫌弃道:“不好,这儿躺着不舒服。”
“那你要躺在哪儿?”时久陷入苦恼。
良久他翘起嘴角,露出天真呆滞的笑:“嘻嘻,要不你把我抱到桌子上去,我要躺在桌子上睡。”
千万不要跟喝醉了酒的人讲道理。季明臣本着这个理念,又把被子掀开,将时久抱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