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私地期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哪怕半点虚情假意。
没有,半点也没有。
她的心疼半点也不比她少,甚至似乎比她还要心疼得多,至少,她来探望沈熠目的应该比她要单纯的多。
心里只觉羞愧,难过,愤恨,心痛,还有深深的绝望。
她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她在这里,他却还让这个女人进来,甚至还毫无顾忌地和这个女人在这里卿卿我我。
猛然间,她犹如梦中惊醒,她终于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沈熠是在报复她。
昨天那个深情的吻,一切独占欲深重的行为,不过是为了骗她,让她信以为真,他真的像莫宇阳口中所说的那样,爱她爱到不行。
其实他所做的所有,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是呀,是她害他出车祸的,他生命垂危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他怎么不恨她。
要是有这么一个人也这样寡情薄意地对她,她想她可能会给那个人捅一刀也说不准。
她怎么会这么傻,怎么单凭莫宇阳几句话,就觉得他爱她,没了她不行。
由始至终,她只不过是他可以随时抛弃的暖床工具。
她拼命抑制不断涌出的泪水,没关系的,她也不是很喜欢他,她回来不过是求他给周家发放贷款而已。
只是心为什么这么痛,耳边犹听到他昨夜抱着她时的低声呢喃,‘呆在我怀里,哪里也不要去’,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缱绻缠.绵。
他昨天贴过她掌心的脸颊现在正温顺地贴在另一个女人手心里,记忆中他很少笑,总是冷着一张脸,只是此刻,他嘴角却是微微勾着一丝笑容。
远远瞧着,他那浅浅的笑意,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却不敢闭眼,一闭眼,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这一次来找他,看来除了自取其辱,她想要求他发放周家的贷款是不可能了。
贷款?
她脑里猛然又炸开一个惊雷,呵,原来是这样。
难怪刚才吃早餐时他的行为那么奇怪,还有他突然冒出的那句,她在等谁的电话,她渐渐抑制不住地颤抖,原来他早已经知道她来找他的真正目的,是来求他发放周家的贷款,所以才故意放行,允许她来探望,为的就是设下这个局来羞辱她。
也是,莫宇阳已经知道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她还真是傻得天真烂漫。
突然间,那个女人似乎发现了她,抬头望向她。
她猛然一惊,仓惶又狼狈地连忙别过脸去擦掉泪水。
而那个女人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明显怔了怔。
病房里有一瞬的死寂。
最后还是她忍受不住,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对不起,打扰了,”她嗓子像被什么堵了一样,艰难地挣扎着,“你们继续。”与其在这里等着被践踏羞辱,还不如趁早离开为自己留着最后的尊严。
她跌跌撞撞地快步往门口走去,都忘记了她还穿着拖鞋,两次险些摔倒,她根本不敢回头,努力忘记身后那一对璧人,自欺欺人希望他们没看到她落荒而逃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