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沈南烟换好小厮衣服,等着司徒枫。在两人会面后,沈南烟装的有模有样,笑的一脸狗腿,点头哈腰道:“公子这边请。”
司徒枫憋着笑,平日里被沈南烟口头压榨,如今看沈南烟一副下人的样子,司徒枫有种终于扬眉吐气的感觉,轻咳了两声,抬头挺胸,两手背在后面,道:“走。”
沈南烟微低着头,跟上了,有求人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去到了地方,沈南烟远远看着前面是太子司徒烊的马车,此时,他正扶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下马车,沈南烟看了一眼那女子,发现并不是钟毓婉,应该是他的正妃吧。
在司徒枫的带领下,沈南烟成功的混了进去,然后他在四周观察着凤洛尘所在的位置。
“咳咳。”司徒枫咳嗽提醒着。
沈南烟回头看他,司徒枫轻声道:“你现在是下人,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打量周围,皇叔我会帮你留意的,你就低着头,别说话,默默跟着我。”
沈南烟应声,心道,这下人还真是不好做,点头哈腰也算了,还要时时刻刻的恭恭敬敬着,这样一直低着头,估计今天她回去后,脖子得酸疼。
司徒枫一路走着,一路行礼问候,但是始终没有看到凤洛尘。
“你在这等我,我去拜见我父皇。”司徒枫道。
沈南烟应声,退到一边,等着,在他轻轻抬头稍微松松脖子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向皇帝行完礼的司徒烊,司徒烊看了一眼沈南烟,没有说话,又来了。
沈南烟颇为尴尬的赶紧低着头,在场的别人不认识她,但是司徒烊认识,虽然没有质问自己是怎么来的,但是还是有种莫名的尴尬。
回来后的司徒枫去到指定的位置落座,沈南烟跟着,跪坐在他身后,伺候着。
每年游船之前,皇帝为了助兴,必然是要来场斗文斗诗大会,虽然皇帝是武将出身,并不懂这些文雅的东西,但是吧,历来的成功人士,在功成名就后,都是爱弄弄这些来装点自己,附庸风雅。
这也是司徒枫带沈南烟来游船会的最大目的,可怜他继承了皇帝的特性,只好舞刀弄棍,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头疼的很,往年每次都要被其他皇子给笑话一番,再被皇帝语重心长的要求背这背那,加强知识。
而沈南烟好文,应付这些自然是不在话下,所以,这次,司徒枫也要让他的那些兄弟对他刮目相看一次。
“不是游船会?坐在这里干嘛?”沈南烟悄声问道。
“游船之前,先比文作赋。”司徒枫微微后仰,轻声道。
沈南烟没说话了,这次她主要是来找凤洛尘的,结果,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沈南烟心道,他该不会不来了吧。
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凤洛尘终于到场了。
皇帝哈哈一笑道:“皇弟,你可是迟到了啊。”
凤洛尘行礼道:“刚好赶上。”
沈南烟偷偷用余光瞄着凤洛尘,奈何座位的方向有问题,凤洛尘和司徒枫做的是一列,只不过在最靠近皇帝的地方,和司徒枫中间隔着三个人。
皇帝皇后坐在正上方,公公宣告了本次助兴诗会的规则,比往年多加了一项,可互相切磋挑战,最终获胜者有大奖。
座下都是摩拳擦掌,皇帝赏的大奖,自然是含金量十足,赢了除了得奖外,也能无比的风光一把,受众人夸奖,这对司徒枫而言,是个很大的诱惑。
第一场是飞花令,作为热身项目。关键词是皇帝拟定,为春。宾客自由发言,对上则记一分。
在司徒枫对了一句后,然后接下来都是向沈南烟求助。这个关键词简单,沈南烟脑海中曾今背的诗句给司徒枫说了。
第一轮飞花令结束,司徒枫获得了十分,排名第二,第一是太子司徒烊,凤洛尘没有参与,俨然一个旁观者。
皇帝很高兴,以往第一轮也都是太子第一,但是第二却是不尽相同,而这次,出乎他意外的是,他的五儿子居然排到了第二,看来是真的为了斗文大会下了很多功夫,皇帝很是欣慰的想到。
第二轮飞花令便难了一些,关键词是游,在其他人说了几句后,场上是面面相觑,噤声了。
司徒枫做了一个手势,沈南烟意会,说了“游鲸厌海浊,出戏清江湄”,“游云落何山,一往不见归”,“游马行争路,华灯卖满城”,让司徒枫对了上去。众人惊叹,觉得这五皇子今年真的是刻苦学习了很多。
司徒枫有点飘飘然,又让沈南烟替他想了几句,沈南烟挑眉,偷偷鄙弃了一眼司徒枫,虽然无奈,算了,他开心就好吧……
于是沈南烟悄声道:“游女谩能歌白纻,使君不学野鸳鸯。”
“什么?”司徒枫没听清那个字。
“zhu,第四声。”沈南烟说道。
司徒枫点了点头,立刻对了上去。这下,众人是真的被司徒枫给佩服到了。凤洛尘也是微愣,司徒烊坐在对面,司徒烊的斜角,他自然是知道司徒枫耍的那些小把戏的,只不过当作没有没看见罢了。
皇后很是欣慰,于是问道司徒枫,“枫儿,这全诗是什么?”
沈南烟轻声道:“就说你还没有背下来。”
司徒枫起身,行礼道:“回禀母后,儿臣是最近才背的,并没有全部背下来,只不过是对这一句映像非常深刻。”
皇后也是当年也是大家闺秀,自然是饱读诗书,而这种偏僻的诗,她倒是还没有背过。
“这首诗出自哪位诗人?”皇后问道。
司徒枫被问到了,编道:“儿臣是在杂诗集上看到的,诗人乃归隐者。”
皇后点后,司徒枫得以坐下,一身虚汗。
公公在计算着得分,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司徒枫问道沈南烟:“这首诗的诗人是哪位?”
沈南烟道:“一位奇才,学识渊博,已经不在了。”此诗诗人舒亶并不存在于这个时空,说他不在也是说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