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撤就撤, 而且还撤得特别快。在晚上十点过时, 几人就到达了青蟒所说的小镇。
二十一世纪,哪怕是偏远小镇, 夜生活都十分丰富。四大一小外加一只猴子刚进入小镇,就被那些在夜啤酒喝酒的人发现了。
小镇就这么点人,是不是外来者,镇上居民一眼就能瞧出来。
入了街道,青蟒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带着几人来到一个烧烤摊前,装模作样给要了几串烧烤, 回头就向烧烤摊老板打听镇上情况。
“你们外地来的吧,这是去哪?”生意上门,老板十分热情。
青蟒:“槟城过来的, 路上车子坏了, 老板,这镇上哪里有宾馆?”
提起车子, 青蟒心思一转, 觉得,他应该去买辆代步车。到时候,可以带着银环玩遍整个华国。反正现在有钱, 据他所知,一辆性能不错的车,也就几万块。
......好吧,青蟒虽然是常在世间走, 但老实说,为了追踪罗邙,他也有差不多五六年,没在人群中生活过了。认知上,有些落伍。
如今这年头,几万块想买辆好点的车,一个字——难!
老板看着青蟒,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爽朗一笑:“前面转角就有一家宾馆。”
“谢了。”青蟒把烤好的鸡翅拿过来,顺手递给了拉着他衣角的银环。
银环眼睛一亮,一把接过,高兴得啃了一口。
问好路,一行人就往烧烤老板所指的宾馆走了去。离去前,银环回头,若有所思的朝那老板看了看。
银环对人类的情绪向来敏锐,方才那老板,似乎有点奇怪。
几人离开,却不知,烧烤摊上其他人却议论开了。
“阿义,你做啥把他们指去阿芳家?”坐在摊子面前的小青年,板着一张脸问烧烤老板。
那老板呵呵一笑:“阿芳家日子不好过,能挣一点,是一点吧。”
小青年:“她家那宾馆,谁敢去住。坑人也不是这么坑得。”
老板垂头,低着嗓子道:“这群人只住一天,没啥大事,最多就是梦游一晚罢了。”
小青年看了眼老板,心底呸了一声,起身,结了账,吆喝着几个同伴一起离开了烧烤摊。
“阿义这人,别看面上老老实实,心里奸着,以后咱们不去他家吃烧烤了。”小青年走到大街上,对身边和三个伙伴唠叨了一声。
“我早就不想去了,要不是阿毛每次都去他家,谁愿意去理他啊。烤的不好吃就算了,每次结账时,连五毛钱都不让。”另一个人埋怨道。
“到底是邻居,不去他家,看着不像话。”被叫阿毛的男子搓了搓手。
“你当他是邻居,照顾他生意,他拿你当邻居看没。行了,咱们换个地方接着喝。”
“你们去喝吧,我就不去。”
小青年吐了个烟圈,眸子一眯,把手中还未点完的烟往地上一抛,抬脚就往街道转角走去。
“阿辉,别多管闲事,阿芳那里邪门着。”先前埋怨的青年一把抓住阿辉的胳膊。
“不能任由着他们再坑人了,你瞅瞅,这都是第几波被坑的了,再这样下去,咱镇上的名声要不要。我爸说,上次有个来我们镇上投资的人,就是被阿义给指去了阿芳那里,结果,第二天谈好的投资立即就没了。一个镇上,大家知道阿芳可怜,日子不好过,多少帮衬点是没事,可这逮着人就坑..….”
阿辉越说越来气,一个镇子,谁家不知道谁家那点事。
阿芳家的宾馆是她爸妈留下来的,按说能开得起宾馆,日子过都不差。可好事不长,就在两前年,那两口子不知吃了什么,食物中毒死了。
自从老两口死后,那宾馆就开始邪门起来。每个住进宾馆的人,第二天醒来,都睡在走道上。一次,两次还可以用客人梦游解释,可这事连着发生了十几次,大家就猜,阿芳宾馆里肯定有脏东西。
事情发生多了,镇上那些去她家开房,让亲戚留宿的居民就不敢再去了。
这小镇上,外来人口本来就少,镇上的人不愿意再去,阿芳家的宾馆生意就越来越差,现在,几乎都是只能靠外来人支撑了。
阿芳日子不好过,二十三岁的大姑娘,爸妈死了,底下还有一个小儿麻痹症的弟弟,大伙睁只眼,闭只眼,有外地人来了,只要自己走到阿芳那里去住的,大伙都不会出声。反正又不是他们坏心,把人带去的。
可坏就坏在阿义这人身上。
阿义喜欢阿芳,又正好在入镇的街道上摆了一个烧烤摊,每次遇上外来的人,他都会往阿芳那边引。不但如此,这人眼睛还贼厉害,特会看来人有没有钱。这不,上次乱引路,把阿辉他爸好不容易拉来的一个投资商给指去了阿芳那里。
阿辉他爸是这镇子上的镇长,年纪不算大,再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好不容易经老战友介绍,拉来了药材投资商,想弄出点政绩往上挪一挪..….好吧,就因为这事,被搅黄了。
所以,阿辉是越来越不待见阿义这种行为。
而且刚才过去的那几人,穿着得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且还是从槟城来的..….这万一撞到刀口上,他爸那镇长,也不用做了。
银环一行人忙着找地方休息,街道上对话,他们一无所知。
不过,知不知道又有何妨,五人一猴子,哪一个是人了。本身就是妖,稀奇古怪的事谁有他们见识的多。在一个多小时前,他们还和道士打过架。半夜三更,到时候谁让谁梦游还不一定呢。
四大一小刚踏进这家宾馆,就立即察觉到了这里气场有些诡异。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总感觉有些违和。
几人也不在意,朝着宾馆内喊了一声,阿芳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开房吗?要几间?”阿芳笑呵呵地来到柜台后面。
“两间吧。”青蟒说了一句,然后抬眸观察四周。
阿芳:“身份证拿来一下。”
青蟒把自己和银环的身份证递给阿芳,道:“他们三人的身份证没带出来,老板看看,能不能方便一下。”
阿芳抬头,往苏毅三人身上看了看,笑道:“没事,咱这镇子上,不怎么会查房。如果真有查房,你们三人就说是我亲戚。”
难得有生意上门,阿芳自然是不会往外推。再说了,自家这宾馆就是想让人来查,警察也不敢上门。
阿芳做好登记,把身份证还给青蟒,她垂头,看了一眼正在啃鸡翅的银环,笑道:“小妹妹,晚上睡觉的时候锁好门。”
银环抬头,黝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阿芳的脸:“锁门有用吗?”
阿芳笑容嘎然一顿:“小妹妹一人住,锁了总比没锁好。”
银环:“我不锁门,你也.....”
“银环,走了,上去睡觉,明天我们要赶路。”青蟒打断银环,朝阿芳客气一笑,抱起银环就上了楼。
刚上二楼,苏毅脚步一顿,蹙眉道:“这家宾馆有点奇怪。”
银环呆在青蟒怀里,淡淡地往楼下睨了一眼:“再奇怪,也没我们奇怪。”
“对,我们最奇怪。”黑雄呵呵一笑,大步跟上青蟒。
几人进了屋,环顾一圈。青蟒道:“你们三个,去隔壁屋。”
黑雄:“去啥去,就在这睡。”
说完,也不等青蟒反驳,高大的身躯一抖,地毯上就多出一只健壮的黑豹。
“对,就在这里睡。”赫白打了个哈欠,也变出了原形。
近距离接触银环的机会,谁也不愿意错过。在监狱时,他与黑雄都没有和银环单独相处过,完全不知道银环能无时无刻引动日月精华。这引来的日月精华虽是不如她修炼之时聚集的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难怪罗邙能在监狱那种精华匮乏的地方进阶渡劫,原来,他身边有这个修炼加速器...…有了银环,他们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修为都能稳步渐进。
青蟒额头一蹙,不再出声,他起身,把房门反锁:“明日我们坐车去临县,到了临县,我去买辆车,开车去福定山。”
黑雄甩了一下尾巴:“你有钱吗?对了,先前在山上时,那道士给了你多少钱?”
青蟒:“三百万,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了。”
黑雄迷惑:“三百万,那是多少?”别指望一只妖对金钱有什么概念。
银环听到三百万,眼睛猛然一亮,搬着手指就开始算:“一笼包子六块钱,十笼包子六十块,百笼包子六百块.......”
算了小半会儿,银环算得有些迷糊了,她尾巴一扫,往青蟒身上戳了戳:“三百万,能买多少包子。”
青蟒:“......”
这数目有点大,他暂时算不出来。
“包子有什么好吃的,等去大城市,我带你去烤全羊。”青蟒把银环尾巴提起来,不知从哪里弄出一块毛巾,开始细细为银环擦拭小尾巴。
早前在山中时,银环自己走了一段路,小尾巴上沾了一些泥土,黄一块,黑一块的格外碍眼。
青蟒为银环把尾巴擦干净,扭头往银环看了一眼,见她亮着眼睛,小嘴挪动,依旧沉侵在三百万能买多少东西中。他额头一蹙,觉得,自己应该抓紧时间,再弄一点钱来才行。
青蟒:“修炼吧!”
银环算得有些头痛,她放下手指,点了点头,小身板一滚,在床上滚了几圈,掀起被子把自己盖住,立即陷入了冥想之中。
这种说修炼就修炼的功夫,普天之下,怕也就只有她能做到了。
银环一冥想,天地间的日月精华就快速往他们所住的房间涌了进来。四人一猴见状,立即屏弃杂念,开始修炼起来了。
夏日的夜晚,蟋蟀斗鸣,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天空星辰闪烁,散发着璀璨星芒。小镇外的稻田之上,几个蹒跚人影,渐渐接近。
“师弟,师妹,还撑得住吗?”带着隐隐担忧的声音蓦然响起来。
“撑得住,师兄,你把我和师弟先安置在前面小镇上吧,你先把药送回师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山中与青蟒大战落败的青宗三师兄妹。
“师叔那伤已经有些年月,不急在一时。到都到了地头了,先把此行任务完成,咱们一起回山。”
中男年子,是青宗这一辈的二师兄,名叫宋田山。此趟他带着师弟师妹下山,本是接了任务,前来前方小镇,处理一件灵异事件。
他们与青蟒在山中相遇,算起来也是偶然。师兄妹几人在槟城下车,可因时间太晚,赶不上前往小镇的汽车,与是便打算翻山而行,在子夜时分,看能不能到达小镇。
翻山之时,去林中小解的小风,恰巧撞见青蟒站在峭壁顶端翻看那朵灵芝。
修行之人,眼力自是不差,一眼下去,小风就瞧出了那朵灵芝的年份,同时,也看出了那灵芝的拥有者是妖修。于是二话不说,便想抢过来。
可运气差,遇上青蟒这个血气极重,却根本没沾过人命的妖,导致偷鸡不成蚀把米,栽了个大跟斗。
宋田山带着两个受伤的师弟妹进了小镇,他找了家夜啤酒,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师弟师妹,抽身,打探情况。
他们这趟接到任务,说这镇上有家宾馆闹鬼两年,但却没有出一个命,十分古怪。宋田山怀疑,这也许不是鬼怪作崇。他觉得,这事怕是风水问题。
宋田山朝夜啤酒老板侧面问了一下情况,简单了解一下,便带着师弟师妹往宾馆走了去。
路过阿义的烧烤摊时,宋田山奇怪地往他身上看了两眼:这人刚从坟场出来的吗,身上怎么沾了这么多晦气?
罢了,先把正事处理完了,回头再找他谈谈。顺手的事,正好可以挣点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