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等她醒来后才知道,有一件比梦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她。
她尿床了。
她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掀开被子准备去净房,粉白的褥子上绽开了朵朵红梅。
哪里来的血?
此刻她也无心去关注为什么早上还是湛青的褥子,现在怎么变成粉白。原本还是鹅黄的锦被怎么变成了桃红。
不会是被小叔叔打出内伤才流血的吧?
未央慌忙穿上鞋跑到净房去,白色的里裤上果然血红一片,她的小腹也隐约疼痛起来。
燕归正和驼城的将士议事,冬雪皑皑,怎么布防怎么练兵?难得燕归这次路过,当然要好好找他商讨一番。
“听说将军再过两日就要走了,今晚,在下和拙荆在家中略备薄酒,不知道将军和兄弟们能否赏个面子。”事情商议完,驼城守将拱手行礼,邀请燕归参加晚宴。
这种事情以前常有,燕归客随主便,自然不能抹了这个面子。
送客到了门口,回来的时候看见空谷正在走廊下来回渡步。看见燕归走来,空谷急忙上前:“将军,姑娘把自己锁在净房哭,不肯开门。”
怎么又哭了?
不会是今天早上被他欺负狠了,羞恼的吧!燕归想到早上的欺负,不由俊脸一红。
未央正坐在净桶上发呆,她洗了干净,又换了里衣,走出净房没一会里衣又染红了。她觉得她肯定被燕归打出内伤了,不然她肚子怎么会越来越疼,血越流越多。
燕归是将军,杀人不眨眼,他打她并不是想打死她的,可能是生气没控制好力度。原本,未央还觉得自己利用空谷和幽兰这两个丫头有些愧疚。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她都要死了这个代价太大了,足以弥补一切了。
“未央,开门。”门外传来燕归的声音。
听见燕归的声音,未央哭得更大声了,这两日她都快成了哭包了,动不动就哭。
这次她真的不想哭,可她都要死了,还不能哭一次吗?
“是小叔叔不好,小叔叔向你道歉,你先出来好不好。”听见未央的哭声,满是委屈和伤心,燕归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过了。她还小呢,自己今天都做了什么混账事情,一定是吓到她了。
燕归也没哄过女孩子,只能一直道歉,想把她先哄出来。
“小叔叔,等我死了后,你能不能把我送回京城,这里太冷了,我想回京城和爹娘在一起。”说到爹娘,未央的心更痛,不由张开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番话说的外面的燕归一头雾水,怎么就要死了,不会是要以死自证清白。
想到这里,燕归只觉得脑袋里“嗡”一下,伸手一用力,净房的门就被他给推倒了。未央穿着雪白的里衣坐在净桶上,挂着眼泪,张着嘴巴看着倒塌的房门,哭声被吓住了,不由得打起嗝来。
屋里虽然铺了火龙,也架不住未央只穿了里衣在这里坐着。燕归走过来握了她手,果然冰冷。伸手就准备抱她起身,谁知未央拼命挣扎,又抓又挠,不许他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