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到了自家闺女这儿闹腾撒泼要粮食,若是她不贪心,赵了本也是给了的。
临了没好脸色,若是稍微和气一些,她也可以多给一些。
可张氏并未如此,她怕是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所以赵了即便用着这个身躯,稍微给点也算替原主尽一点心意,但要多了,她可没这份心。
见到张氏在门口没完没了,赵了索性去将院子门给关了。
任由她在外头哭嚎,村里人看笑话的也有,赵了是不怕丢脸。
张氏哭嚎了半个多时辰也没见到人来搭理她,她心里更是气不过。
哭累了骂累了,那不堪入耳的话,每一句都是指责自家闺女的。
半响后人站起身,看着院子门都关了,心里恨这个闺女恨得厉害。可家里实在没粮食也没水了,这一家子都是要死了。
想起自家闺女说的,村口也能换粮食,她是抹不开面拉下脸面来求张梨花。
当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连忙离了去。
狗子婶打眼望着许久了,却没敢过去答话,这厢见着人从自家门口过去,连忙端了一碗水过来,“大妹子,来喝碗水,歇一歇!”
“哎。”好不容易有人搭理了,张氏口渴的厉害,便进了狗子婶的家门去喝水。
狗子婶端着一副笑脸,转而又叹息道,“大妹子也不要心里觉得难熬,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平日里梨花都送出去许多粮食了,我还以为她定是先顾着娘家人了呢!”
“哪里啊,她可是半颗粮食都没送回娘家过。”提起这件事,张氏心里头来气。
手里的空碗也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这一放险些没将碗给摔了。
狗子婶心里闷哼一声,赶紧将碗收了起来,“我看着也不能怨着梨花了,她定是先前记着娘家人没做主让她改嫁的事儿,心里头有怨气。”
“自家的闺女都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说你这做娘的也真是。”狗子婶也知道顺着张氏的话来。
张氏这么一听,确实头两年那会,梨花回娘家一心想着改嫁,但娘家也没口粮让她回来。
寻思着人都守寡了,先前还十里八乡的说她是个克星命。
干旱年间,别的姑娘黄花大闺女都难寻个好人家,她就是改嫁了,也值不得几个子。
说不定收不到几个聘礼不说,这人回到娘家又是要吃又是要喝的,哪能供应得上。
但狗子婶的话也并不是没道理,但眼下梨花有了粮食,只要一张嘴,这十里八乡的男儿都上杆子来了。
“要我说啊,你到底还是梨花的娘。闺女嫁人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家婆不在了,能做主的还就你这么一个娘了。”狗子婶拍了拍张氏的手背,这话算是说到了正点子上。
她正愁着弄到粮食,眼下又不能带着一家子过来讨口。
若是梨花怨她改嫁的事儿,眼下改嫁好嫁得很,她不如顺水推舟。
狗子婶这会说着,进了屋,从屋子里面摸出来一个半拉银镯子塞到了张氏手里,“大妹子,我这也是给人说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