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雨天。
明明下着磅礴大雨,但天空却没有一丝凉意。湿热的空气里让原希只觉得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高明朗又去了陵园,A市也是蒋丝雨的故土,她死后葬在了这里,高明朗时不时会到这儿来。
这一次是原希要求过来的,他也想祭拜一下蒋丝雨,她的确是个不俗的女人,骨子里有一股常人无法企及的韧劲,干净清秀的脸上始终都是坚毅的,原希从未在她的脸上见过一丝名叫脆弱的情绪。
他永远都记得当时,蒋丝雨说要将伊哈顿所有的灰暗宣告世人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那一刻,她是整个中东沙漠上最耀眼的明珠,不得不让人折服。
他抱了一束花放在她的墓碑前,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骄傲却不傲慢,年轻的脸上看起来蓬勃鲜活。
原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同样也是在替她惋惜。
高明朗忽然开口了,“原希,我把稿子发出去了,以丝雨的名义发的,她的愿望实现了,现在全世界都在关注伊哈顿,关注那里的人民,还有许多的志愿者联名倡议将分裂党赶出伊哈顿,恢复和平。”
他说的平静,嘴角带着轻松自在的笑意,“原希,我要走了。”
原希心里猜到了,但此刻听他说出来,依旧有些难过,几个月的相处,生死之交了,总归是舍不得的。
“那你以后去哪儿呢?”
“从野望退役,像丝雨一样去当个战地记者。原希啊,我其实很喜欢野望的,不仅仅是为了周朝,但现在,丝雨走了,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或许只有去当一名战地记者,才会让我觉得丝雨是在我的生命里存在过的。”
“以后,你就一个人了。继续留在野望吧,如果你想成长,如果你想要独自去飞翔的话,就留在那里,它会把你想要的东西,都带给你的。”
雨还在下着,打在伞上的声音充斥着原希的耳膜,但高明朗说的话,他仍旧听的真切。
有雨水溅在脸上,冰凉而且疼痛……
自从上次高明朗与原希说过那一番话之后就消失了,他也去问过江寒。江寒说,凭着高明朗在“野望”待了那么些日子,现在他要求去当战地记者,军方还是批准了的,他也如愿地踏上了战地记者的生涯,不过现在还在经历实习阶段。
后来,原希又去看了任存。
但却是悄悄地去的,他换了一身衣服,头发短的几乎贴着头皮了,皮肤也黑了不少,但人却是越发挺拔了。
那天下午,他站在任存家不远处的街角,等了好久,终于看到任存骑着自行车,旋风一样的速度,紧接着一阵急刹停在了家门口,跟被狗撵了似的,原希是这么想的。
任存像是警觉到了什么,她回头准确的看向了原希的方向。原希好歹是在军营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反应速度自然不差,迅速的闪过了。
任存摇摇头,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了,怎么老是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呢?而且还是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既然没看到人,那看来应该自己的错觉吧,这么想着就进了家门,没再回头看了。
原希看她进去了,这才探出身来,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既然他奶奶能让他们分开一次,就说明只要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抗衡,最终的结果也还是分开,既然如此,还不如等自己能够完全庇护任存的那一天,再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