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以来，她从来不敢来这里，也不敢想起这件事，那是她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

“别说了！”她终于承受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让我说，我就偏说。”

孟少东伸手将她的手扯开，用了更大的声贝，“三年前，那场车祸，我母亲是如何拼尽最后一口气护住你的，你说！”

他近乎吼出来。

秦桑趴在那里无声地抽泣着。

“别说了。”

可孟少东偏偏要继续，“你可知，是她留着最后一口气让我原谅你，我原谅了你，甚至要带你远走高飞，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最后抛弃了我，你可知那天在机场我等了多久！”

“别说了，求你了，别说了。”她卷缩着身体，近乎哀求。

“让我不要提起，可以，马上离开他，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马上离开他。”孟少东咬着牙道。

秦桑已经泣不成声，

“少东，你杀了我吧，我可以用这条命赎罪。”

孟少东的眼里却倏然泛起了猩红，“命？原来让你离开他，是在要你的命。”

他冷笑。

秦桑泣不成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少东才倏然地丢开她站起身，

“很好，既然这样，就让他拿十个亿来换你的自由。”

他冷笑一声，转身走开，没过多久，汽车引擎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他走了。

秦桑一个人趴在墓碑前，她缓缓地爬起来，她模糊的视线落在墓碑上那张熟悉的脸庞上，缓缓地闭上。

“孟阿姨，少东今天生日，我们一起给他制造个惊喜好不好。”

“你想怎么做？”

“我想去超市买点食材给他做个生日蛋糕。”

“你还会做生日蛋糕？”

“……我不会，不过，阿姨可以教我，我听少东说，您做的生日蛋糕可好吃了。”

“是吗？那我们就去买食材，我教你。”

镜头突然一转。

“啊……阿姨，这刹车怎么失灵了。”

“桑桑小心……”

嘭……

镜头又是一转。

“少东，阿姨呢？阿姨怎么样了？”

“我妈走了。”

“怎么会这样……”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带她出去，为什么……”

“少东，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

镜头再次闪过。

“桑桑，跟我出国，我带你离开这里。”

“少东，你原谅我了？”

“什么都不要说了，办好手续，我们立刻就走。”

“好。”

只是，那天，她为什么没去呢？

回忆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大脑，她想要按下暂停，却找不到那个暂停键在哪里，没有办法关闭，就这样无限循环地在大脑里播放着，快要将她的脑袋挤破。

秦桑忍不住将头埋进臂弯，捂住耳朵，不去想也不去听，可是，那些画面，那些声音，却如同魔障似的挥之不去。

她奋力挣扎，到最后只能换来无声的眼泪。

是啊，她的命好像真不值钱，她凭什么以为把命给出去就能抵消。

秦桑浑浑噩噩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铃声突然响起，在幽静的墓园里格外的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