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是你的叔叔。”慕璟宸走到母子俩身边,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宁宝,脸上的表情一如他寻常的冷漠严肃。
“那是什么?”宁宝歪头问道。对于这个男人,下意识的他并不害怕,即便上次被他揽在马背上带走,他的小心里也笃定,这个人不会伤害他。而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笃定,小家伙儿自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陈安安听着慕璟宸的话,整个人一愣,她抱紧宁宝刚要往后退,慕璟宸一把将宁宝从她怀里抱了出来,抱着怀里不算太壮实的小家伙儿,慕璟宸扬了杨眉,低沉的声音却是像石子一般炸起了一圈涟漪:”本王是你的爹,所以,你不该称呼叔叔,该称呼本王为父王!“
“你……什么意思?“陈安安站在一边,说话仍旧很顺溜,但手指头忍不住的打颤,她一定是听错了,听错了……反应过来以后,她就要朝着宁宝张开了手:”宝宝,到娘亲这里来。“
宁宝在慕璟宸怀里扭了扭,出乎意料,慕璟宸倒是没有强硬,陈安安一抱住孩子,就跟母鸡护住小鸡一般,眼神处处警惕的看着慕璟宸。
“离王,我们母子俩只想在这山村里安安静静的生活,离王还是不要乱说话,也该早些走才是。”即便心中有万千疑问,可一碰到宁宝的问题,陈安安脑子里便只剩下了宁宝。
慕璟宸冷嗤了一声,看着眼前那一大一小,敛了敛心思,嘴角微动,深邃黝黑的眼眸却一直盯着母子俩:“本王若是想扰乱这平静,宁宝早就被带走了,你也不会安安稳稳的呆在这里。”
“哦,那多谢离王的手下留情,不过,你一日在这里,我们就一日没有安生日子。”陈安安心里对于那个问题是逃避的,因为一旦直面那个问题,也就代表后面还有一大堆的烦恼等着自己。
“你就这么盼着本王走?”慕璟宸眯了眯眼,眼神死死的盯着陈安安,像是一只紧紧盯着猎物的野兽。
陈安安倔强的抬头:”是,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本王是这孩子的父亲,是你的夫君,这家,你住得,为何本王住不得?”慕璟宸上前几步,将陈安安死死的逼在角落里。
慕璟宸的眸子像千年的古潭,深邃的看不见底,那凉凉的眸子就这样紧紧的抓着自己,陈安安有些怔愣,但随即她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如果同你扯上关系,我们母子的生活就不会平静了!”
“所以,你怕了?”慕璟宸又往前一步,陈安安已经退无可退,两人彼此的呼吸可闻。慕璟宸原本想过要将事情给瞒一阵子,甚至正好她失忆了,他可以假装不认识她们母子,但在听着十三那些打探回来的事情,以及……今天看见她时那莫名的抽痛,即便自知这话说得有些鲁莽,但他到底还是不会后悔。
“为了宁宝,我什么也不会怕!”陈安安抱紧怀里的孩子。
“那你怕什么?怕本王扰了你们的生活?还是怕本王……保护不了你们母子?”慕璟宸比陈安安高许多,他低着头说话,两人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对上,那一瞬,他眸子里的漩涡似要将她给吸了进去。
慕璟宸就这样看着她,陈安安也不说话,就在他以为她要松动的时候,陈安安忽然来了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男人不可靠,钱才可靠!“
周身的空气好似瞬间凝固了一般,慕璟宸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儿,他一只手又贴上了她的腰,高大的身躯贴身而上,语调诡异的上扬,眼神眯着,那模样,像是一头随时要发怒的雄狮:“嗯?在你眼里,本王还不如银子可靠?”
心中缓了缓,陈安安点头:”是。“
“呵。”慕璟宸冷呵了一声。
陈安安以为他又要发脾气了,结果他忽的后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直接扔在了炕上。
“这是本王的银子。”
“哎?”陈安安根本跟不上这人的脑回路。
“银子给你了,本王也不会走。”就很自得的站在炕边打量起了炕上。
“本王本王……我们惹不起你这本王!”陈安安将宁宝放到了地上,自己嘀嘀咕咕了两声。
身子忽的又被一扯,她整个人都后仰在慕璟宸的怀里,软玉温香在怀,慕璟宸浑身蓦地一僵,刚要动手反击,就听他淡淡泛冷的语气传了过来:“别小声嘀咕,我饿了,给我做饭吃!”
称呼也小小的变了,陈安安切了一声,挣开身子,出去喊翠华和狗蛋吃饭,结果刚到灶间,就看见十一眼神滴溜溜的转,一看到她出来,十一顿时搓搓手道:”姑娘,哦不,夫人,还有没有……那个包子啊,就是那个绿色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陈安安白了他一眼。
……
这天早晨吃饭的气氛着实有些诡异,小小的桌子满满当当的围了一圈,陈安安将小菜和粥端上来,朝慕璟宸和十一道:“你们去那个屋子吃。”
“为什么?”十一最先嚷嚷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伸手去够那饭团子了。
“十一,你去隔壁屋子吃!”慕璟宸也对十一下了命令,但是他自己倒是丝毫不动的。
“主子??”黑脸大汉满脸的委屈。
慕璟宸瞟了一眼,十一一见,端着碗立即去了东屋。
“安安……这……”翠华也有些坐立难安,毕竟,一边那位优雅的吃着饭的正是……离王啊。
翠华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的门就砰砰砰差点被人卸下来。
“姨姨,姨姨!“外面隐约传来小孩子的哭叫声。
“是靖之!”宁宝跟着陈安安跑了出去,陈安安打开门,就看见阿财抱着靖之面色焦急的站在外面。
“姨姨……呜呜。”一看到陈安安,靖之的小身子就扑了过来。
“阿财,怎么回事?”
“陈娘子,今天天还没亮,就有一群人来福记打砸,酒楼里的东西都被打坏了,我们去报了县令,但……县令大人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