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霄一愣神的工夫, 就让他钻了空子, 一瞬间脑子全空掉, 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白问霖在做什么。
……这还是在车上!
元霄该庆幸挡板升起来了, 否则菲利普一定会看见。
和阿尔亲上来的那几秒不一样的是, 这个人一旦换成白问霖, 就证明他一定是清醒的,而不像阿尔, 时不时会犯一回傻。
更何况元霄从没经历过这个,只感觉白问霖的舌头正在自己嘴里搅动、扫荡和吮吸着他的口腔,那动作粗鲁用力到让元霄舌尖发疼, 心里一阵一阵的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白问霖,他怎么这么粗暴?怎么会做这种事?
愣神好几秒,元霄挣扎起来,但白问霖一手正捏住他的下颚,那手劲太大,即便不肯用力也感觉自己的下巴要碎了。
元霄推不开他,又毫无办法, 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同时心脏像第一次跳动那样蹦个没完。他狠皱着眉头,感受着那股深入的雪茄气味, 整个人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白问霖大概发觉了他的生气,也没有停下来及时止损的意思,亲一次就要够本, 半途而废从来不是他的性格,心一狠,他的吻越发缠绵,粗鲁的意味少了,变得温柔起来,仿佛毫无攻击性,如同一尾游鱼。
抚摸着元霄的脸,等到他不再抵抗挣扎,白问霖才放开他。
元霄的嘴巴让他吸肿了。
良久,两人都没说话。元霄默不作声地坐得离他远远的,看也不看他。
这反应刺穿了白问霖的心,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元霄摁了下通话键,告诉菲利普:“我想下车。”
司机座的菲利普听见了,便就近把车子停靠下来。
他正要开车门,白问霖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同时也摁下通话键:“菲利普,锁门。”
元霄没能把门拉开,他扭头,红着一张脸怒然道:“你干什么?你想关着我?”
白问霖摇头,低头盯着他的眼睛,心底的刺痛已然蔓延到了全身,连脸色都不由自主变冷,语气很强硬:“只是想提醒你,你下车后我会追上去,你跑不了两步,只要你跑,我就在大街上亲你。”
元霄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了一样。
接触到他的目光,白问霖心里钝痛。重新让菲利普发动了汽车,摸了摸元霄的头发,语气变得平静:“生气可以打我,但是不能跑,你不能离开我,永远也不能。”
元霄注意到他受伤的那只手,包扎的纱布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色,或许是自己方才抵抗的时候,不小心动到了他的伤口。
他一下就什么指责都说不出来了。元霄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唇,这纯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他现在嘴唇还是麻的,那种被人含着吸吮的感觉犹在,元霄的脸更红了,但这一幕落在白问霖眼中,却完全不是那么个意味,他认为元霄在擦掉他留下的痕迹,因为元霄讨厌他——没准恨他。
白问霖此时处于一个失控阈值的临界点,他完全没有思考,就再次冲动凑过去,歪着头亲了一下。
元霄失语地看着他,发现他一贯冷静的眼眸中,正酝酿着疯狂之色,这副模样看起来像一个精神病病人。旋即元霄就想到,白问霖原本就有精神疾病。这让他更难过了,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目的何在。白问霖和他的关系,说来有些复杂。
第一次遇见他才八岁,白问霖的母亲从香港爱玛医院的七楼上跳下来,正好死在他面前,整个人跌成一摊肉泥。第二次见到,这孩子生活已经变了样,佣人带走了他,过着清贫的生活,他喜欢音乐和钢琴,可是没条件去学习。
直到元霄忽然发现他。
又在白问霖十四岁那年,他最后的亲人去世,元霄就把他带回了家。
说是兄弟也可以,但要更复杂一些。元霄认为自己对他的感情,从一开始的崇拜转换成了朝夕相处的亲情,白问霖成为他很重要的人,然而一朝穿越回来,这种亲情又再次因为陌生切换成崇拜之情,这两种情感融化了。
元霄低着头心乱如麻地想了很久,不敢抬头看他,只感觉那目光始终黏在自己身上。
回家的路,堵了很久的车,到的时候华灯初上。
灰蒙蒙的日暮,裹挟着雾霾和烟尘。
元霄下了车,白问霖不由分说牵着他的手——用的是正那只受伤的手掌,这让元霄根本无法使出脾气来,就被白问霖牵回了家。
晚饭桌上很丰盛,元霄只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憋着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又很想跑掉,想着只要躲避过去,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白问霖倒是神色如常,这反而让元霄隐隐了解到他的可怕之处,心底有一丝的害怕,又很难过,白问霖的精神问题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有很大的责任。
吃过晚饭,元霄不愿意上楼去,躲在录音室里玩手机,这里隔绝了音量,仿佛就是个独立的小世界,能为元霄支撑起他所需的安全感。
元霄上网搜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问答,搜出来一大堆“爱情骗子”的回答,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白问霖是喜欢他才会这样的吗?元霄完全没有头绪,毕竟,这是一个未知的领域。
没有选择发帖,元霄跑去问了柯勤,柯勤是他眼里的爱情专家。
没有隐瞒性别,元霄直说了,但是白问霖和他的关系很难形容,所以元霄告诉他:“他落魄过一段时间,变傻了,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和现在很不一样。”但实际上,白问霖十几岁时根本不像孩子,他很成熟,只有阿尔,直到现在还是孩子心性。
柯勤琢磨了下:“他落魄的那段时间,你拿人家当儿子养?他多少岁?”
“三十了。”
柯勤:“……”
“……你捡到一个大叔,他失忆了,所以你拿他当儿子?怎么做到的?靠,你好牛逼!”柯勤惊叹。
“不要纠结这些细节,你快告诉我,这要怎么办?”
“别慌,我来分析分析。首先你要了解,爱情是多巴胺分泌的产物……”他说了一长串,元霄也没怎么听懂,只觉得他厉害,便连声嗯。
柯勤:“你都听懂了?怎么一直‘嗯’?”
元霄:“有点没懂。”
“总而言之,他应该是喜欢你,你说他很有钱,有钱有地位,不干正事,整日围着你,你说这是亲情?亲儿子都没这么亲!”
元霄:“……好像有道理。”
“所以问题来了,”柯勤问,“你是直男吗?你喜欢他吗?喜欢就没问题,相亲相爱一家人。不喜欢的话麻烦就大了,如果他关你小黑屋,兄弟,我会帮你报警。”
没几秒,元霄吓得给他发了个地址定位。
他认为白问霖是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而且肯定会神不知鬼不觉。
柯勤又问一句:“你喜欢男的吗?喜欢他吗?”
元霄:“我不知道。”随即又发了一条:“我应该不喜欢男的。”
“但是你可能喜欢他,这个意思?”
“我……我不知道。”元霄全然是迷茫的,他心里充满了不确定以及惶恐。
柯勤:“那我换个问法,他强吻你,你觉得恶心吗?”
“……不。”虽然难以启齿,但是并没有那种感觉。
“有感觉吗?喜欢吗?”
元霄一下回忆起来,捂了下脸:“……你别问了。”
和柯勤聊了很久,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但元霄仿佛被他洗脑了一样,心里充满着一句“我是直男,但我可能喜欢问霖”。
对元霄而言,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不知晓这种喜欢是出于亲情还是爱情。
然而柯勤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老夫老妻活到六七十岁,爱情就变成了亲情,变得更牢固。恭喜你,你已经跨越了二十岁到六十岁这四十年。”
元霄完全高兴不起来,他蔫搭搭的坐在录音室的椅子上,后来就抱着膝盖靠在墙角,神色迷茫到了极点。
时间很晚了,元霄还不想出去,事实上他哪里都不想去,度日如年地盯着录音室的玻璃门,心想他什么时候会出现。
没一会儿,十二点了,白问霖站在门口,用录音室外面的广播键和他说话:“困不困?”
元霄戴着耳机:“不困。”
“撒谎。”
元霄抿唇。
白问霖平静道:“你出来。”
几秒,元霄没有动,白问霖就直接进去了,他不由分说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元霄的耳机掉在了地上,他挣扎着要去捡,几十万的设备啊!
可白问霖完全不顾他的挣扎,力气很大地抱着他出去。
元霄躺在床上,眼圈红了。
白问霖没有碰他:“这么讨厌我吗?”
元霄摇头,眼睛没有看他。
白问霖自嘲似的微微冷笑:“看来是喜欢的了,只是你喜欢的,应该是他?”
元霄终于说话了:“不是……”
“那为什么你这么生气,不理我?”白问霖温柔地摸着他的脸颊,沉声道,“元霄,你不能这样。”
“我理你了的,现在不就在理你……”
白问霖不跟他说废话:“他做了跟我一样的事,你不生气,我做你却这样?”
“那是因为……你们不一样啊。”元霄想给自己一巴掌,他说些什么话!
“对你来说,是什么不一样?”白问霖摩挲着他的下巴。
元霄痒得想打哆嗦,硬着头皮:“他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么?”
白问霖的目光执着,盯着元霄红肿的嘴唇,眼睛又暗了下来:“我不是因为不懂事才吻你,你知道我克制了多久吗?”年少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元霄,后来元霄死了,元霄的亲人朋友,一个个都渐渐将他忘记,甚至想不起他的模样——但白问霖没有。不知道是记忆力太好还是怎么,他无法做到,他努力去遗忘,可没有办法。
思念和爱意积攒得像洪水,一下开闸,白问霖没有多余的话,按着他再次垂首吻下去。
元霄怎么想得到,他一天之内会干三次这种事!明明自己第一次已经做出了生气的反应,可白问霖仿佛丝毫不在意,他在向元霄宣告一个信息,只要他想,自己就逃不出他的手心。
元霄喘不过气了,羞赧感袭上,整个人快要烧起来,心跳急速,像极了柯勤所言的:“欲`望来临的时候,你就知道喜欢不喜欢了。”
霎那间,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在他脑海里炸响。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十五分钟,这章发三十个前排红包。
安利基友的文~《望门男寡》by蜀七
为了活命,尤铭嫁给了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江予安,虽然一过门就得当寡夫——老公死得早,没活到成年。
然而新婚当夜,尤铭却被看不见的人压在身下。
日渐虚弱的身体慢慢好转,自家快要破产的公司蒸蒸日上,尤铭对着老公的牌位许个愿,第二天愿望就能实现。
为了看见自家老公,尤铭自学方士术法。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原本的病秧子健康了,说好的不能继承家业也能继承了,谁敢背后嘴碎他都敢打人了。
背地里给他使绊子,还没等动手自己就倒霉了。
尤铭:“我老公万能。”
江予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