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月考成绩出来之后, 高一上学期的课程剩下就不多了, 进展快速的科目能有小两周时间复习，慢的也能安排一周复习。五班的英语教学进度就非常快，郁夏在每个二四六的早晨都会先来个清醒大脑的单词听写, 再接着上次的拼读，都完成了就安排同学们背诵语法, 读读课文。

这个时候，本班的英语老师啃完包子漱个口, 慢吞吞进教室来转一圈。

今天的五班还是那么让人放心, 年轻的英语老师转完一圈回到讲台上，坐下批完收上来的听写本，在早读结束的同时交代郁夏将本子发下去, 让同学们把错的单词写二十遍强化记忆。

早读就这么轻松愉快的结束了。

从第一次月考, 五班的英语平均分就超高，半期考试和第三月考还有提升, 他们这个单科的平均分甚至追上了尖子班, 这也是本年级一大奇景。

英语组上下都知道，这不是五班这位英语老师的功劳，看看他教的七班，那才是真实水平的体现。

不得不说，五班这个课代表真的厉害, 太厉害了，不但自己上进，还能激发班上同学学英语的积极性。至少在这科, 他们班不仅能考，同样能说，又因为经常听郁夏朗读英文版的名著节选，他们做听力都不像别班同学那么慌，听得多了还总结出不少经验来。

据同学们说，郁夏读的外国名著选段比英语听力题里问天气问时间问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他在哪儿难多了……考试放的磁带语速挺慢，连读也少，郁夏那个一开始就跟听天书一样，过去几个月，现在都找到点感觉了。

连她那个都能听出门道，班上同学的听力水平实打实是提升了，又因为听得多，抓取关键信息的能力强了很多，平时还没感觉，三次考试下来，班上同学普遍反映题目有简单化的趋势，听老师报出本科平均分，果然一直在提高。

也有其他班试图学习五班的成功经验，学了一段时间发现，那不可复制。

年级上你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郁夏这样的人，当然，乔越的英语水平也高，他偏偏没那个煽动力，反正他就只顾着自己优秀了，没想着要带……也带不动全班。

五班的英语老师痛并快乐着。

每回看到郁夏，他就气短，总觉得人家其实也能帮她把语法一块儿讲了，五班根本不需要英语老师，他们只要一个郁夏。

哪怕小姑娘才十六岁，英语老师可以笃定说，她前途无量。

高一年级的老师们基本都是一样的看法，郁夏具备了成功需要的所有特质，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目标明确，专注，不畏惧失败。她很有想法，很有耐心，很沉得住气，她很漂亮并且相当聪明。

别看一班的老陈和五班的老王为争年级第一卯起来了，老陈心里是很服郁夏的，说他教了十年高中，第一次见到这么优秀的女同学。

不仅仅是学习成绩优秀，她方方面面都太出色了，像这种人，你慢慢看，不管遇上什么困难她都能闯过去，未来光明得很。

老陈说这个话的时候，旁边好几位老师听着，都在点头。

一般来说，你很难看出哪个同学未来会有大出息，因为人的命运真的很难讲，学习好的确不代表一切，未来存在很多变数，老师们给你洗脑说知识改变命运就希望你好歹多读点书，总没坏处。

郁夏就是能给人很多信心的存在，她现在只有一米六多，哪怕个子在高中校园里不算矮，因为骨架小，人又苗条，看起来娇弱得很。

就是这么个小姑娘，爆发出来的能量惊人。

现在年级上多数老师都觉得她还真有可能拉乔越下马，这两个人要是同样选了理科，往后两年半就有意思了。

两个学神，还是情侣，女同学就想把男朋友从第一的宝座上拽下来，这么搞笑的事也难得一见。

就在郁夏击溃英语老师自信心的时候，乔越也快把计算机老师玩坏了，他提交作业的速度快到难以想象，你讲完让同学们实际操作，他那边就没事写代码玩儿了，老师站在身后看了半天，就看了个一知半解，感觉在现实里撞见了小说里写的圈内大神。

每次一班上完计算机课，教他们计算机的老师都忍不住去找老陈，说你班那个乔越家里不是挺贫困的？

老陈说是啊，要不是咱学校给的奖金多，你当他为什么来？

“那他这个条件基本上没可能买电脑吧？”

老陈越听越糊涂：“你说重点。”

“重点就是乔越同学操作计算机的水平可比我高多了，他交完作业闲着没事写代码玩，写的我都看不懂。”

“……你都看不懂他水平还叫高？胡搞瞎搞的吧？”

“你胡搞瞎搞完运行一个给我看看？”

老陈这才想起来，他仔细了解过乔越的情况，觉得他是那种网络上介绍过的自闭症天才，感觉像过目不忘，具体怎么回事不清楚：“可能他以前看过编程方面的书？”

计算机老师想说有些东西不是随便翻翻书就会的，不过算了，因为除了这个之外也没别的解释，年级上的老师大概都知道乔越的情况，他不可能是从小碰电脑那种孩子，唯一的说法就是天才。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总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乔越那情商的确低得可以，不过智商实在高，运气也不差。

老师们不能公然支持学生恋爱，但是，年级上有不少男老师想到自己的高中，再看乔越心里就酸溜溜的。

臭小子命真的好，这么早就遇上这样好的女朋友，也难怪他死犟着不分手。早先大家都觉得郁夏只是家里条件好只是漂亮，经过这一个学期，她女神人设彻底立了起来，没有五班的郁夏同学做不好的事，各方面综合起来看，她年级第一优秀。

当你将全副身心投入某一件事，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感觉第三次月考还在昨天，一转身，各科都完成了本学期的教学任务，进入到最后复习阶段。

圣诞节也在这个时候悄然来临。

这一年的圣诞节在周一，同学们将疯狂提前到周日，学校门口文具店的圣诞贺卡卖疯了，大布娃娃玩偶公仔的销量也很惊人，经济实力稍好一些的还会去商场里买印着品牌logo的保暖三件套。也有称了粗毛线亲手编织，入冬之后，趁下课拿着棒针织围巾的女同学多了起来。

女同学送围巾、送苹果、送贺卡。

男同学送娃娃、送奶茶、送爱心巧克力。

一次圣诞节让校园情侣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头来，数目还不少，郁夏同乔越一起过了太多节日，她本来没有要搞花样的冲动，是刘莉女士从周四就装作不经意提起，说外面那些商家把圣诞树都立起来了，这周日晚上就是平安夜，下周一圣诞节。

她说完发现女儿捧着本名著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就把手往郁夏那本书上一压。

问：“妈说圣诞节要到了，你咋就没点反应？”

郁夏轻轻地将她妈的尊手挪开，回说：“王老师讲做人不能崇洋媚外，我们过元旦，不过圣诞！”

刘莉女士又把手压回来，问郁夏说：“你看现在的小情侣哪个不过圣诞？人家都选在圣诞节约会圣诞节相亲圣诞节告白，你什么准备都没有，你对象他心里咋想？才处上一学期你就要闹感情危机！”

刘莉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告诉郁夏说，对小情侣来说只要是个节能约会就行，你管它东方的西方的。

过完圣诞再过元旦，回头二一四也得约起来。

“再说，你不是英语课代表？课代表不得做个表率？要学英语就要融入人家老外那个环境，圣诞节对老外来说多重要你说是不是？”

乍一听好像有点道理，仔细想想这逻辑也是爆炸的，学英语和过圣诞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听刘莉说了半天，郁夏还真找到点感觉，说：“那我烤个姜饼？”

刘莉对圣诞节的认知还停留在圣诞老公公、圣诞树、袜子和苹果上。听女儿说烤姜饼，她愣了半天，说你咋不烤个火鸡呢？火鸡还有点吃头！

“那再做个圣诞蛋糕？”

这还差不多，刘莉点点头，说赶明去超市逛一圈，给她买个最大最红的苹果，凑成个圣诞三件套。

郁夏：……

还有圣诞蛋糕、姜饼和苹果这种三件套？？？

郁夏看着心满意足不再打扰她看书的亲妈，摸出手机给乔越发了个超生气的颜文字。

看着那边秒回三个问号，郁夏哼唧一声，回：【我母亲刘莉女士特别提醒我别忘了这周日是圣诞节，还说圣诞节就是小情侣约会的日子！让我不要忘了给男朋友准备礼物！】

郁夏还想着这话让耶稣听见会哭的吧，乔越就回她一个害羞表情，跟着又回过来一条：【夏夏我也会给你准备礼物的！rq】

比圣诞节早一步来的是冬至，就第二天。乔越拿保鲜盒装了饺子带给郁夏，说是奶奶做的，让她尝尝。郁夏的早餐一般量都少，这点乔越清楚，也就装得不多，盒子里统共就八只圆滚滚的胖水饺。

他捧着保鲜盒，郁夏拿筷子夹起一个，先尝了尝，竟然还有点烫，本来面食外带多少会影响口感，在汤里多泡一会儿总感觉软踏踏的，这饺子竟然刚刚好。

郁夏吃掉一个，咽下去之后问他是不是临出门之前才煮的？

乔越点头，说怕在路上耽搁久了，今天打车来的学校。

听到这话，郁夏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又夹起一颗，送到乔越嘴边去。

他俩找了个角落吃完饺子，眼看就要到早读时间，乔越收起保鲜盒准备先放着，早读结束之后拿去男厕所那边的洗手槽冲一冲，郁夏让几颗饺子喂得暖烘烘的，正准备回教室去，乔越又塞给她一片口香糖，他自己也嚼了一片。

想起大家都觉得他情商低，一张嘴就得罪人，郁夏就不那么觉得，她感觉乔宝宝一直都很细心，经常比她仔细，只是嘴笨，做得多说得少。

人人都说乔越命好，竟然交到像她这么优秀的女朋友。郁夏反而觉得自己才是天下第一幸运，因为再也找不到像乔越这样全心全意想着她的人了。

他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却把和心上人有关的每一点牢牢记在心里，从不忘记。

这一整天，郁夏的心都是飞扬起来的，本来普普通通一个冬至节，却让她感觉暖到心坎。

于是乎，这个周末，郁夏干劲十足的做起圣诞蛋糕和小姜饼来，她自己完成了每一个步奏，完成之后用盒子小心翼翼将蛋糕装起来，拉上丝带，把小小一张圣诞贺卡压在丝带下。

做成袜子、手套、雪花、拐杖、圣诞老人等等造型的小姜饼也被她一块块装进盒子里，看着画得花花绿绿超可爱的姜饼，在旁边想搭把手但是从头到尾没帮上任何忙就最后剪了一下丝带的刘莉女士都看直了眼。

“做得真好，妈在外面都没看到有这个卖的！”

郁夏高兴了一秒钟，然后眯了眯眼，扭头看向身旁：“妈你去店里看这个干啥？”

刘莉想装傻，发现糊弄不过去才说：“这不是怕你搞砸，妈就想买个奶油蛋糕回来，万一没做好还能简单冒充一下。”

后来，郁夏从她爸郁大豪口中得知，这就是她妈经常有的操作，以前吹嘘自己厨艺好，吹劈叉了，又赶上短期加强训练收效不佳，她就打包酒店的饭菜重新装盘冒充自己做的，结果一口被拆穿了。

郁大豪边说边感慨，说郁夏长得漂亮这点像妈，看人的眼光好这点像妈，就是脑袋瓜比妈聪明，会读书，手也比妈巧……

他的结语是：“你妈笨得哟！～”

说完就挨了一下。

这年的平安夜，郁夏和乔越分享了她亲手烘培的圣诞蛋糕，看他吃了一块小姜饼，将剩下的收回盒子里装好，说要带回去给奶奶尝。他跟着拿出那条转悠了好几条街之后，最终买下的圣诞绿色针织围巾，有点笨拙的亲手替郁夏围在脖子上。

郁夏一开始看着乔越的眼睛，发现他有点紧张，就低头去看他手上的动作。为了亲手把围巾系上，他特地请教了柜台的导购小姐，学了两种现在流行的好看的结法。

他把步奏记得清清楚楚，还偷偷练习过，到这会儿就笨起来。

看他对自己的成果很不满意，郁夏笑了笑，牵着乔越的手教他简单调整了一下，看起来就漂亮多了。

这天晚上，回家之前郁夏抱了他好一会儿。乔越恍惚觉得导购小姐确实没骗他，这个围巾贴在他脖颈边的确温暖，不仅温暖，还甜丝丝的。

回去这一路，他都感觉自己踩在云层上，仿佛飘着，又觉得从前不该那么嫌弃这些圈钱的节日，并暗自决定以后每年都要认真为耶稣庆祝他的诞辰。

圣诞节后，有不少同学心都飞了，他们沉浸在狂欢里，至少两三天没找到学习状态。好不容易有点感觉，元旦到了，眼看就要到学期末，学校倒是没统一搞元旦晚会，只是让各班简单组织一下。

五班没组织编排节目，就拿班费买了点花生瓜子糖，到那天把课桌围起来，大家边吃边做个集体游戏，谁有特长就主动点表演一个。

郁夏就安安静静坐在下面给大家捧场，她没出这个风头，同样是甜美外形的陈媛和路真真较上劲，她俩唱了好几首。

就是这次元旦活动让这两位拉起一些人气，陈媛早先就谈着恋爱，虽然多了追求者，对她影响不大。路真真身边也有男生转悠，她早先不太热络，那男生总给她买零食送吃的后来两人就走得近了。

郁夏撞见过，又听同桌宗雪和后排的女同学闲聊，说路真真好像跟那人谈上了，上周末她们撞见那男生搂着路真真的肩膀去台球室玩。

郁夏没放在心上，倒是路真真，总挑郁夏在教室的时候同其他人展示她最新收到的礼物，什么手链，唇膏，电暖宝啊。说她上周去打了台球，还去玩了跳舞机什么的。

一开始，郁夏没感觉到那是说给她听的，她这人做事投入，写起卷子经常直接屏蔽周围杂音。

还是宗雪看路真真总往郁夏这边瞄，听不下去了，拿胳膊肘撞了撞同桌：“我说你就不气？她这不是明摆着看乔越条件一般，特地上你跟前炫耀？我听说她跟乔越还是门对门的邻居？真缺德！”

郁夏让宗雪从题海中撞出来，跟着听到这番话，懵了一下。

看她这样宗雪都没脾气了。

得！不说了，郁夏没感觉还好，她没感觉，路真真就是一拳揍在棉花上。

宗雪拧开保温杯喝一口，说没事，让郁夏接着写题。过了一会儿又想起来问她：“期末考试你把握大不大？能压过你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