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殷鹤成这样说, 顾书尧忍俊不禁。她的嘴角弯起,唇红齿白看得人只想吻上去, 哪知殷鹤成刚靠近, 她便将他一把推开,“一身的烟味, 先去洗澡!”
既然说了先做什么, 后面的事情自然也是答应了。军校这个月就要招生了, 他才开完会回来,一屋子将领抽了不知道多少烟,他身上的烟味的确是过于重了。
殷鹤成从衣柜里拿了睡袍去浴室,顾书尧翻了个身, 枕着手趴在床上, 看着他的背影嘱咐道:“雁亭, 以后少抽点烟。”
殷鹤成已经走到浴室门口,回头看了眼她,然后“嗯”了一声。
顾书尧顿了一下, 补充道:“对你身体不好。”顾书尧其实记起了上一次让他戒烟的情景, 那时候她说的是抽烟对孩子不好。
顾书尧轻轻叹了口气, 下床从柜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红酒和高脚杯来,十二点一过便是他的生日,过生日总该与寻常不同。
顾书尧之前一直在想该送他什么礼物?他最想要什么?或者是什么事情会让他最高兴?
那个答案是什么,顾书尧心里很清楚。顾书尧也想在这一天给他这个惊喜,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听到那句话时的笑容。
顾书尧原本还报了一丝希望, 可前几天她的例假才来, 这个世界上远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与惊喜。
顾书尧看着那两杯红酒出神时,殷鹤成已经洗完澡出来了,看了眼红酒笑道:“原来你还做了准备。”
顾书尧见他出来,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钟刚好指向十二点。顾书尧端了酒杯去迎他。她已经将刚才的情绪掩盖了下去,笑着说:“生日快乐,我可是第一个贺你生日的人。”
他接过酒微笑着和她碰杯。
她又说:“希望今后每年都是。”
“一定是。”他定定看着她道。
说着,他们两人一起将杯中的红酒饮尽。
红酒虽然喝了不上头,但也能给人些微的醉意。顾书尧才将酒喝完,手中的杯子便被他拿走放在床头柜上。他靠过来,手抵在她的后腰,猛地将她拉过来,低头找她的唇,深深吻上去。那个吻还带着红酒的滋味,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身上有些烫。
殷鹤成带着她又往床边走了几步,将她推倒在铺了弹窗床垫的法式大床上,“既然说好贺我生日,两杯红酒可打发不了。”
他俯身下来,她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道:“那我今晚好好打发你。”
他看了她一眼,揶揄道:“原来顾先生也会说这种话。”
她笑了出来,“那你也得替我保密才行。”
不知是否是他生日的缘故,她予取予求配合得极好。
黑暗中,她伸手紧紧搂住汗流浃背的他,头偏转过头来吻他的脸颊,“雁亭,以后我们都要尽兴。”她起初害怕怀孕耽误工作,还起过避孕的打算,只是那些药难免对她身体有影响。避孕的手段专门自然不止这一种,这个年代也有一种从英国进口的如意袋,和百年后的避孕套差不多,不过舒适度要差一些。现在也好,她再也不用去说服他,他也不用勉强自己。
殷鹤成看出了她的心思,低低道了声,“好。”然后也转过去找她的唇,和她纠缠。
晚上七点帅府举行殷鹤成的生日宴,虽然到的人不多,但盛军的人也占了大半,殷鹤成身边的亲信都到了。顾书尧陪同他一起招待,却总觉得少了谁。
梁师长过来敬殷鹤成酒,已经有了些醉意,他又是个直肠子,问道:“咦,怎么不见任参谋长?”他刚说完,他身边的徐师长突然咳嗽了一声,拉开梁师长跟殷鹤成赔笑着不是:“少帅,您看老梁,酒量不好又喜欢喝酒。少帅,我敬您!”
听他这么说,顾书尧...环顾了一眼,的确没看见任子延,不过刚才有人替他送了礼来。这些天顾书尧都没有听殷鹤成提起过任子延,之前他伯父伙同殷敬林叛变,虽然任子延亲自将任洪安收押,可这件事依旧给任家带来了影响,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像刻意避嫌一样,和殷鹤成也渐行渐远。上次在任子延的婚宴上,顾书尧就看出了端倪。
任子延原本和殷鹤成是生死之交,想到这里顾书尧不免觉得遗憾,她看了眼殷鹤成的脸色,她看得出殷鹤成虽然脸上仍带着笑,可不会比她好受。
顾书尧突然想起来孔熙比她有福气,婚后一月就有了身孕,算日子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了。
任公馆那边,任子延亲自给孔熙端了碗乌鸡汤过来,孔熙本来就瘦,前段时间孕吐得厉害没吃什么东西进去,现在又赌气不吃东西。
任子延见他不看自己,腆着脸劝道:“你现在怀着孩子,总得吃点东西是吧。”
孔熙坐在桌前看书,看他进来转过身子不去看他。
任子延也习惯了,将汤轻轻放在她桌子上,“你如果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别气着了自己和孩子。”孔熙脾气不好,他婚前便是知道的,可女人嘛,任性些也是应该的。婚后虽然摩擦不断,他没冲她发过一次脾气,可自打她怀孕后脾气便越来越大,上一回他回家晚了,又喝得有些多,孔熙见他这样,直接翻了脸准备回娘家。可深更半夜的他怎么放心,喝得醉醺醺的也上前拉她,劝道:“熙熙,我错了,我错了,别这样。”
她的话却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不,你没错,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我就不应该勉强自己嫁给你!我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你虽然天天和他在一起,可你比他差远了!”
任子延本来心思就细,他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从前他也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只是那时他还可以安慰自己多心,可如今真真切切地从她的口中说了出来。
孔熙自从说破之后,便连从前对他的假意也没了,即使有了孩子也不再留一丝余地。
那一边,酒宴还在继续,该来的人没有来,却有人不请自来。有侍从官过来通报,“少帅,有日本大使过来了,说带了礼物给您贺寿,让不让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