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行人很快赶到了郡王的辖地,这里气候宜人,山水秀丽,是个很适合休养的地方。
初一还和阑鸢开玩笑,等年纪大了,她一定要到这儿养老,阑鸢这个郡王妃可不能不管她。
阑鸢笑着说好,只是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忧虑和惶恐,初一知道她是在怕什么。
怕一厢情愿,怕郡王心中无她。
阑鸢年少失去了所有亲人,本就没有什么安全感,若是郡王不喜欢她,她可能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过想要心中安定,只能自己想通,旁人无法劝慰。
初一也就只能与她握着手,一起面对等一下会发生的事情。
很快的,马车停了下来,阑鸢深吸了一口气,和初一走出了马车。
郡王早已得了信,等在门口,阑鸢一下马车,就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皆站在原地,也不动弹,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对方。
初一看的好笑,将阑鸢往前推了一把,“你愣着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啊,傻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不低,郡王听的分明,他面若冠玉,翩翩公子样,此时竟然闹了个大红脸,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又没有出声,只是这么看着阑鸢,眼里是惊天的喜意。
他喜欢她,他欢喜她的到来。
阑鸢看着他的眼睛,能从里面感觉到这种想法,这世上,最无法掩饰的,就是爱意。
这样的郡王,让阑鸢一下子有了很大的勇气,她缓缓走上前,柔声问道,“你当初不想让我走,你说你喜欢我,想让我当你的王妃,你想和我过一辈子,是真的吗?”
郡王怔怔的看着她,抖着嘴唇道,“是真的,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
阑鸢与他对视,看着他眼神渐渐变得无比坚定,倏然一笑,如百花盛开,带着迷人的香气。
她轻启朱唇,整个人美的勾魂摄魄,“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句,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作数,只要你想。”郡王看着她,很认真的回答。
阑鸢的心狠狠一颤,提着裙摆向他跑过去,冲进了他的怀里,郡王被她冲地身体往后一仰,随即紧紧的将她箍在了怀里,像是得到了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几年苦思,他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
而他说的也都是真的,只有阑鸢想,才会圆满,他不会强迫她任何事。
初一看着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忽觉右手被包裹在了一片温暖之中,她转过头,就见凤景瑞温柔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情意。
想必,他是被眼前的场景触动了。
她往他身上靠了靠,心中一片安宁。
戎卢达布的死,是被几个宫人发现的,他们之前被遣出了殿外,却一直都在等待着传唤。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殿内还是静悄悄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们大着胆子进去,却不见人,走到室,就看到了池子中戎卢达布的尸体,和那一池子被染红的池水。
惊叫响彻整座宫殿,三皇子戎卢飞信得到消息立即赶来,看到父亲的尸体,瞬间红了眼,亲自将他从池子中捞了出来,放在一旁。
而这浴室之中,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都瑟瑟发抖的低着头,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戎卢飞信眼神阴霾地看着他们,沉声问,“父王新封的那个夫人呢?”
宫人头低的更狠,根本不敢答话。
戎卢飞信一脚踢中了其中一人的胸口,踹的他口吐血沫,很快就断了气。
“我再问一遍,人呢?”戎卢飞信已经浑身都是杀意。
左右不过一死,有人立刻大着胆子回答道,“回三皇子,夫人她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不见的?”
“奴才不知,求三皇子饶命啊!”
有人开始求饶,一殿的宫人也都跟着喊。
戎卢飞信被他们叫的头疼,抽剑划了面前几人的喉咙,后面的人都惊惧起来,再不敢出声。
他看了这些人一眼,对外叫道,“来人,这些人护住不力,全都拉下去斩了。”
话音一落,就有侍卫进来,将宫人们拖了出去,转瞬间殿中就变得空荡起来,戎卢飞信蹲下身,看着戎卢达布的面容,良久,才吩咐道,“将父王好生收殓,我要为他办一场盛大的法事。”
侍卫应是,他又道,“贴出告示,通缉那个女人,她敢行刺我父王,一旦抓到她,格杀勿论,仔细查查她的来历,和她有关系的人也不许放过。”
“是。”
侍卫们都领命下去。
戎卢飞信看着地上湿腻的血迹,和那一池血水,眉头狠狠皱起,眼中满是戾气。
戎卢飞扬得到父亲死去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她不能相信,父亲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她抓着宫人的衣领,逼他说清楚,父亲是怎么死的。
知道答案后,她无力地松开了手,宫人立即逃了出去,生怕待在里面会被戎卢飞扬杀死。
戎卢飞扬在地上坐了许久,才有了动作,她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就往外面走去。
父王突然死亡,王位的继承人根本还没有定下来,她得赶快出去,不能让别人抢了先,他们兄妹几个关系向来不睦,若是和她有很大间隙的戎卢飞信当了新王,那她就完蛋了。
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戎卢飞扬走出寝殿,发现外面果然乱糟糟的,宫人们的脸上皆是慌乱和迷茫。
她整了整衣袖,向大殿处走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父亲把传位诏书放在了大殿的密格之中,她现在要把诏书拿出来。
不管那上面有没有名字,或者是谁的名字,她都要让继位者变成自己。
戎卢飞扬以为,自己会是最快想到这一点的,可是她没想到,竟然有人比她先进入大殿,甚至坐在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份册子翻阅。
“戎卢飞信,你大胆,你竟然敢坐在王座上面,父王可没有把王位传给你,若是我叫了人进来,你就死定了。”她的心中怒火汹涌,立刻叫喊出声。
戎卢飞信放下手里的东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就是继位者,你跟我大吼大叫,你才大胆。”
戎卢飞扬眼中像是能喷出火来,“你胡说,父王属意的继承者根本就不是你,诏书上的名字也不是你。”
“呵,父王属意的继承者不是我,难道还是你?”戎卢飞信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大笑出声,下一瞬,又敛了笑容,阴霾地盯着她,“至于诏书上的名字,只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