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阳光总是那么的刺眼,让人觉得自己在烤架上,翻滚一下,似乎通身已经熟透了。
翠竹额头上的汗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又一层,几个丫鬟在旁边服侍着,却见翠竹梦呓,说着含糊的梦话,就是不肯醒来。
“王爷,这位姑娘已经这样三天了,您觉得还有救吗?”一个婢女柔声问道。
“有没有救也要救活她,本王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她呢!”凤景瑞的大手覆上了翠竹的小手,心中默默哀求,希望她快点醒过来。
翠竹在一片迷雾之中,看到了父亲,看到了母亲。他们在花架下荡秋千,无忧无虑的模样让人欢喜。
血红的颜色充斥着翠竹的双眼,她仿佛窒息了一般,狠狠地抓住那人的手,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图腾。
“不要杀我!”翠竹高声喊道。
几个婢女困得眼皮打架,却被翠竹的叫声给惊醒了。
“来人呐!快来人啊!这个姑娘醒了。”婢女高兴地跑出去,笑着道。
大漠的郎中进来,给把了脉,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事儿了,醒了。这位姑娘身中剧毒,还能活过来,也是她的造化。只是……这姑娘恐怕以后会落下头痛的毛病。不过……我这里有一副药,你们可以给这个姑娘吃吃看,若是吃好了,就万事大吉。若是吃不好,你们再来找我。”北漠的郎中收了东西,就要往外走。
“郎中,银子您还没收下呢!”凤景瑞笑着道。
“您的银子,老夫可不敢收。”郎中言罢,转身离去。
“陈勇,去给郎中牵过去三头牛,算是答谢。”凤景瑞道。
陈勇没有做声,只是看着病榻上刚刚醒来的翠竹,心中担忧不已。
“你这人真是奇怪,我的命就只值三头牛吗?”翠竹歪着头道。
“你这丫头更是奇怪,我救了你,你一句感谢都没有,还嫌弃我用三头牛把你的命换来吗?”凤景瑞微微皱眉,对眼前的女子颇为好奇。
“你带我去找瑞王爷,我就把此事一笔勾销。”翠竹脸色微青,是中毒的征兆。
“你身上的毒还没有全清干净,为何要急忙去找凤景瑞?”凤景瑞不动声色地道。
“我有要事相商,若不是看在你是个中原人的份上,我才不会搭理你。”翠竹狠狠地剜了一眼凤景瑞道。
“我穿着鞑子的衣服,你为何觉得而我是中原人?”凤景瑞不禁好奇起来。
“鞑子见到你,都躲着走。中原人见到你,都是敬佩之色。在这个边陲小镇,只有凤景瑞有此等殊荣。”翠竹如此聪明,不免让凤景瑞倒抽一口凉气。
“你到底是何人?又为何被暗夜门的人一路追杀?”凤景瑞十分好奇此女子的真实身份。
“我是穆青大人的女儿,我没有说谎。这是家父留下来的信物。”翠竹言罢,从脖子上摘下一块上好的紫玉。
紫玉是穆家的传家之宝,上面还有穆青家族特有的图腾。
“此物的确是穆青大人所有,可是穆大人的家眷悉数被杀,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凤景瑞不太相信这个奇怪的女子,只好一一盘问。
“母亲把我和奴婢的衣服给换了,提早送出府去,结果全家的奴才都被遣散,只剩下母亲一人与暗夜门的人周旋。我逃到乡下,贴身女婢却被暗夜门的人追杀致死。皇后娘娘知道我还活着,就派人把我接进宫去。我没敢说实话,在皇后娘娘面前一口咬定,我就是穆府的奴婢。就是这样,他们也不肯放过……我看到他们身上的图案,是青龙缠着黄龙。我被毒箭所伤,倒在市集里,那里人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才遇到了王爷。”翠竹据实已告。
“难为你了,小小年纪,一路从京城熬到了大漠。”凤景瑞不禁感叹。
“王爷若是害怕我骗你,我这里还有母亲的一封亲笔信,上面有小女的小像一张。”翠竹考虑的如此周祥,让凤景瑞颇为讶异。
凤景瑞接过翠竹递过来的信,上面的确印着穆府的大印,信中的笔迹娟秀而硬朗,带着几分狂傲。
“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了。可是你千里迢迢来找本王,可是因为你母亲如此吩咐?”凤景瑞有些迷惑。
朝中凤羽昏庸,时不时派人来刺杀凤景瑞。在凤羽面前,凤景瑞是乱臣贼子,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凤景瑞在大漠偏安一隅,也算是上天安排,如此自身难保之人,如何能救喊冤之人?
“小女子早就听父亲说过瑞王爷的事迹,您处事公允,是良将之才。小女一无是处,愿意留在瑞王爷身边伺候,给父亲翻案,让父亲沉冤昭雪。”翠竹脸上的坚定与刚毅,是凤景瑞从未看过的。
“本王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不过,穆府一门都是忠烈之人,这本王倒是承认的。既然你来了,就在这里先住下,日后的事情,我们再打算。”凤景瑞为了保险起见,定要命人查清楚,才肯收留此女子。
“王爷还是不信我。”
“我在北漠,谁也不信。”凤景瑞似笑非笑道。
“你们都好生伺候着,不要怠慢了这位小姐。”凤景瑞并不解释,独自一人出门。
陈勇等在外面,却也听了个大概。
“这事儿太巧合了,我让人回去问问。有人送她出来,就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留下一个祸根,此事我们可不干!”陈勇害怕这是凤羽的筹谋,难免谨慎。
“你让人快去快回,我看着孩子的眼神,不像是假的。”凤景瑞向来对识人颇有信心。
“是,王爷,您定要小心。这女子谈吐不凡,若不是经过训练,就是天性使然。她若不是凤羽的人,刚好可留在身边培养成死士,为王爷效忠。”陈勇如此打算,也是情理之中。
“你去吧!路上小心。不要惊动了朝中的人,让凤羽以为我对他图谋不轨。”凤景瑞冷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