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仙逝,去的十分安详,没有任何痛苦。可是在凤如恒的心中,德妃娘娘的死,皆是凤羽负了她。
凤如恒一心想要跟着德妃娘娘去了,这才撞了床上的木柱子,额头上的殷殷血迹让初一瞧着心里不舒服。
“我给你包扎一下吧!”初一道。
“你别过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凤如恒用宽大的衣袖遮住面部,低声道。
“四皇子连死都不怕,还害怕小女子的一双眼睛吗?”初一停在了半路,笑着道。
“你……强词夺理!”凤如恒气急,忍不住低声呵斥道。
“四皇子认识小女子的时候,你曾经承诺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与小女子吹胡子瞪眼睛。如今看来,四皇子与朝中的一众皇亲贵胄家的公子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说话不算数的浪荡之人。”初一佯装赌气地转过身去,让凤如恒心中一紧。
“你如何能把我与那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相比?”凤如恒满脸不屑地道。
“那四皇子要如何证明您与众不同呢?”初一见凤如恒上钩了,笑着道。
“你说怎么办?”凤如恒仰着头道。
“你拿出传国玉玺,阻止太子爷上位。如果你还是凤羽的儿子,是皇室人人推崇的四皇子,你就如此做来,让小女子瞧瞧,你并不是一个只会伤春悲秋的无用王爷。”初一如此激将之法,也有了些许的作用。
“你……你胡搅蛮缠。本王不与小女子计较,你暂且离开我的……”
“此处是皇家的读书圣地,想必四皇子也是聆听圣人教诲长大的。君臣是臣,天子定要顺应天意,才可服众。若是四皇子辜负凤羽的嘱托,把皇位拱手让给外族之人,你如何能对得起凤羽的谆谆教导?”初一快步走到凤如恒身边,轻轻地坐在了地上。
“你与那凤景瑞是一路人,你们都在图谋本王的传国玉玺。父皇驾崩之前,曾经亲自嘱咐过本王,断断不可把传国玉玺交给凤景瑞,他定会以此作为要挟,让我身陷囹圄。”凤如恒心中满是父皇母后去世的悲伤,竟然连判断力也下降了些许。
初一不禁哑然失笑,却也不反驳凤如恒的说法。
“四皇子聪慧异常,怎么会不知,在金凤国,凤景瑞手握兵权,全国上下的军队都听他一人调遣。若是他想谋反,所有反对之人定会成为他刀下亡魂。一个放弃了一切要弑君篡位的卑鄙小人,如何要按兵不动,却派我来说服四皇子,替天行道,阻止太子爷上位?”初一句句珠玑,让凤如恒不可反驳。
“你……早就是凤景瑞的人了。我不信你,太子都可能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你……本王更不可轻信。”凤如恒想起凤羽昔日的教诲,忍不住涕泪横流。
“如此说来,四皇子并不是为了双亲亡故而悲伤过度,才藏在这里不肯见人。您是想要谋划如何与凤景瑞抢夺王位,做你的逍遥皇上呢!”初一如此解释,让凤如恒暴跳如雷。
“你……胡说!”凤如恒瞪大眼睛道。
初一随手拿了一杯茶,细细品味。
“人生难免有沉与浮,凤景瑞的坦荡,四皇子就算是视而不见,心中也是佩服的吧?我与瑞王爷已经商量好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回大漠去。在北漠安家,与世无争。我本是尚书府的一介小小庶女,毫无资格参与国家大事儿。可是父亲在朝中为官,小女子定要守护家族的兴旺,义不容辞。”初一轻轻地握住凤如恒的手道。
“你不要走!留在我的身边,好不好?”凤如恒低声哀求道。
“如恒,你振作起来,帮帮金凤国的百姓。”初一拍了拍四皇子的手背道。
“我不会为了皇位杀了我的哥哥,此事不用再谈。”凤如恒收起了哀求,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太子爷不是你的哥哥,他是尚书府的奴才绿竹的儿子。”初一毫不避讳太子的身世,直言道。
“多年间的兄弟情义,我怎能说放就放?”凤如恒踉跄着想要站起来,却再次跌倒。
“如恒,你别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了。你看看外面成了什么样子?后宫死的死伤的伤,无辜的小主和奴才都死在了这场浩劫之中。只有你一个人失去了亲人吗?他们的亲人如何自持?”初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低声质问道。
“初一,我不是你,我是皇家的子孙,就算太子爷不是我亲兄弟,我们之间的情谊,断断不可……”
“太子和惠妃娘娘联手杀了凤羽,如此弑君篡位的小人,你也要继续维护吗?”初一素手一指,皱眉问道。
“你说……什么?”凤如恒不免涕泪横流,却也不相信初一的指责。
“既然你不可相信我,我就让知情的王公公亲自向你禀明此事的所有过程。”初一扶起了凤如恒道。
“不会,惠妃娘娘就算是再恨我父皇,绝不会如此狼心狗肺……”凤如恒受到的冲击过大,竟然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四皇子晕过去了!”初一大声喊道。
众人呼啦一声鱼贯而入,七手八脚地把凤如恒给抬到了床上。
张大人见状,不由得连连摇头:“四皇子还是受不了这些真相。”
“他心中恨的是我。”初一站在原地未动,只觉伤害了凤如恒。为了金凤国的社稷大业,初一不得不打破多年来横亘在凤如恒身边的保护层。
“这样也好,四皇子本是皇家的子孙,理应继承大统,匡扶正义。以他如此柔软的性子和不堪一击的身子,段段是不能为帝的。初一小姐的激将法,定会起到作用。”张大人赞许地道。
“我与凤景瑞的关系影响了凤如恒的判断,他信我,却不肯信凤景瑞。还是把王公公请来,他是凤羽身边的老人了,他说的话,不会有假。”初一只能如此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