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弥走后,海新高中这帮人要笑疯了,羊恒也被笑得不自然,虽然大家见面就打,但这种情况心情还是出奇的一致——哪来的傻逼?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看来这次的抱错事件对她影响很大。
季迟也冷嗤,打架时给他们发奶茶,当他们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奶娃?还需要奶茶哄着?
简直幼稚的不能忍!
“走!”
卫哲都要笑疯了,陆弥真是个宝藏女孩。
几人出去骑车。
“季迟我们要去包夜,你去吗?”卫哲几人都爱打游戏。
“不了。”
“那你去哪?”
“回家洗澡。”
“还是你好,没人管你,哪像我们,这种情况根本不敢回去。”易禾渊话没说完,看到卫哲眼里的冷刀,识相地闭嘴。
季迟面色如霜,骑车走了。
他胳膊刚才伤到,现下还有些疼,骑车去熟悉的药店买药,谁知远远看到陆弥抱着一堆书站在路边等公车。
两天前,季迟刚洗好澡,擦头发时点开了卫哲发在微信群里的视频截图,视频里的陆弥一直低眉顺手,左手捏着衣角,看不清表情。
叶梦君说的过分,就是卫哲等人也听得生气,都说这个叶梦君不厚道,是养母又不是后妈,一出事就抛开养女捧亲生女儿出道,未免失了仁慈和厚道,当时卫哲在群里大骂叶梦君不是好东西,哪怕他们跟陆弥是要约架的关系,可一码归一码,他们自认很有原则。
季迟冷静地看完,他的视线始终落在那个低着头的女孩身上。
她似乎并不难过,表情游离不知在想什么,只偶尔才回过神回答问题,最后她厚道地给叶梦君洗了脚,半蹲在叶梦君生前的样子就像个小媳妇。
被欺负成这样还能忍,季迟冷笑着关了电脑,莫名不爽。
公交车来了,陆弥抱着书上车,季迟冷冷看着,转身就走。
陆弥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她借口在学校上晚自习,还好父母没怀疑。
“怎么抱了这么多习题?”文素兰心疼道:“能看完吗?可别把自己累着。”
“能的,我基础太差,要是不刷题,分数永远没法提高。”
“别把身体熬坏了,新学期还习惯吗?”文素兰试探性地问。
“还可以。”
“那就好,跟同学相处得还习惯吗?”
陆弥知道她的意思,安抚道:“还可以的妈,没有人欺负我。”
她笑笑,整张脸瞬间生动起来,陆弥不笑时有些冷,颇有厌世脸的感觉,可笑起来却暖的不像话,就好像有十个太阳对着烤。
文素兰的心瞬间放下了,随即又觉得心疼,其实整件事陆弥和叶西都没有错,可最后,陆弥却承担了大部分恶果。
“爸妈,你们呢?有没有人说什么?”
文素兰笑笑,他们每天出门都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有时候邻居也会旁敲侧击地问起,还好大家都知道他们对女儿很好,每天想尽办法给孩子补营养,送叶西上各种培训班。
“我们没事,叶梦君没去找你吧?”
陆弥摇头,“叶西最近没来电话?”
提到养女,文素兰和陆士忠颇不是滋味,养了这么多年都是当亲生女儿养的,付出那么多心血,最后闹成这样,真够让人唏嘘的,还好陆弥省心,每天忙着陆弥的事业没空想别的。
“我们都要振作。”陆弥鼓舞。
- 次日一早,季迟带人跟体校打架的消息传遍每一间教室,与其同时,昨天陆弥追着季迟跑的消息也传遍了。
季迟打架赢了,但约架的陆弥竟然完好无损。
大家都在猜,这俩人的关系该不是不像表面上那么恶劣,否则季迟怎么容忍陆弥到现在?
有同学不着痕迹来打听。
“陆弥,昨晚你没事吧?”
“你和季迟怎么了?学校都传遍了,今天还有高年级的人来打听。”
“高年级?”陆弥不解。
“是啊,那人是职高女校霸周珊认的妹妹,她问我们你跟季迟的关系,谁都知道周珊一直在追季迟,可季迟不爱搭理她。”
“嗨,就周珊那级别的,送给季迟他都不要。”穆薇竹冷嗤。
“你怎么知道?”陆弥后面的姜海娜问。
“这还用说?季迟很挑的,每个人都宣称自己是季迟女朋友,要是真那样,季迟可不得……”
“可不得什么?精尽人亡?”姜海娜压低声音。
“小声点,季迟那班不关门,要是被听到,你死定了!”
“嘘!校霸来了……”
陆弥抬头,季迟依旧单手插在裤袋,斜背一个黑色书包,他今天没穿校服,身上的衣服很有设计感,并不像一般学生那样追求非主流,反而穿的很有品味。
“季迟私服品味不错吧?”
“可不是,每件衣服都很帅,难怪还没出道就有后援会了。”
“后援会?”季迟不是个配角吗?还有这待遇?
“是啊。”穆薇竹很懂的样子,小声说:“据说是我们学校女生建的,还有一个粉丝群,用于应援的,平常有什么季迟参加的集体活动,比如运动会、篮球赛什么的,她们会做应援牌,后来季迟的私照传到网上,因为照片硬核,有一些颜粉在,小有热度。”
说完,穆薇竹看陆弥:“所以,和他传绯闻,要掂量自己够不够斤两。”
陆弥冷瞥她一眼,四目对视,穆薇竹原本很有底气,不知为何,对上那冷冰的视线后,顿时没了底气,很快转过头。
孟雨安慰道:“穆薇竹说话就那样,你别介意,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么能忍,要是以前……”
“以前我会怎么做?”
“应该会一脚踹在她桌子上,问她什么意思吧?”
陆弥笑了:“决定了!下次就这么做。”
孟雨咯咯笑起来。
上课时,老巴来巡逻了好几次,陆弥顾着听课没发觉,但后面一圈的气氛明显不对,开学时收的寒假作业已经批改的差不多了,该是老师算账的时候了,托原身的福,陆弥寒假发的30张试卷一张没写。
就这样光荣地被老师罚站。
于是,冷风中,她又一次抱着书站在走廊外。
此生第二次被罚站,陆弥已经无语了。
上课铃响,她瞥见季迟慢悠悠从走廊那边过来,她连忙低头。
谁知高大的身影路过,没进去,盯着她许久。
目光赤/裸裸的,像是能把她扒光。
直到陆弥抬头。
却听季迟冷嗤:“乘凉呢?”
“……………”陆弥恨得牙痒痒。
不过她很快进入学习状态,身为社会人士,比起这些真正的学生,陆弥唯一的优势就是理解力要强一些,经过这几天的调整,她很快进入紧张的状态,并比任何人都珍惜这重来的机会,当年读高中她的成绩一向不错,可最后考试时因为痛经严重有了心理压力,考试状态一直不对,比预期少了三十多分,最后没考入理想学校,之后的很多年,陆弥做梦都梦到自己在高考,燥热的夏日午后,电风扇吱呀的转,四面通风的教室偶尔传来几声蝉鸣,而她就在这样的梦里一次又一次参加高考。
陆弥回神,这一次她一定要不落遗憾,考上更好的大学。
“迟哥干嘛呢?”卫哲扔小纸条来。
季迟不耐地低头,易禾渊回头看了一眼,“我艹,迟哥该不会在认真学习吧?”
“那不至于,我迟哥是那种庸俗的人?”
卫哲又说:“得!别猜了,我镜子被迟哥拿去,估计是欣赏自己美丽的容颜吧!”
座位四周都在吃吃笑,老师一脸凶狠地盯着这,所有人都埋着头。
季迟一脚踹在他椅子上,安静的教室里,椅子声音刺耳。
“卫哲!你给我站起来!”老师怒道:“上课没有上课的样子,天天迟到!动不动就找理由请假,你说你,还有点学生的样子没?”
卫哲没个正形,嬉皮笑脸:“老师,学生应该什么样?”
老师一滞,“你应该照镜子看看,看看自己像不像学生。”
“我可不能照镜子,我一照镜子就被自己帅到,然后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顿时哄堂大笑,老师也气的不轻,让他去后面站着。
卫哲拿书站到季迟后面。
老师气道:“那么大地方,非往季迟那钻,怎么着?你离开季迟就不能过了?”
又是哄堂大笑,不知谁喊了句。“这俩人是好基友!”
卫哲不怕死,还嚷嚷:“老师,没有季迟我一刻也活不下去了,哎,我这颗受伤的心……”
同学们笑疯了。
季迟一本书扔过去,卫哲这才闭嘴。
“看吧!迟哥不愿意了!我迟哥哪能看上你?”
课堂嘻嘻哈哈,很久才彻底安静下来,季迟低头,书里藏着的镜子勉强照到外面的人。
她穿着滑雪服风格的宽松羽绒服,本就不大的脸埋在羽绒服里,下身是紧身的牛仔裤,露出两条又细又长的腿。
那腿晃啊晃的,真扎眼。
陆弥进了教室,开始按照计划做周老师给的习题,虽说跟不上进度,可她发现多刷题的效果很明显,就像周老师给的题,她刷一套不能掌握上课的知识点,回家刷完刚买的那几套习题,知识点便懂了七七八八,还好是有点底子的,捡捡也能回来。
做好后,她一起把题目送给周老师改。
“报告!”陆弥站在办公室门口。
“进来。”周冀北扫了这学生一眼,“找我?”
“老师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下错在哪。”
周冀北对于帮助迷途知返的学生很有干劲,当下把卷子拿过去,给陆弥改了一下,陆弥的试卷有4张,每张都有25个空,是那种a4纸大小的纸张,周冀北按照1分一题算,最后陆弥得了65分。
不算高,但已经远远出乎周冀北的意料。
因为这套卷子并不简单,并不局限于复习当日的公式和基础知识,这些题目都是他从高考卷中扒下来的,小有难度,因此才没给艺能班做,陆弥的底子很不好,去年考试一直在最后一个考察,稳稳的倒数,他原以为对方能考三十分就不错了,谁知能考65。
“自己做的?”
“嗯。”陆弥乖巧地回答。
“不错!虽然不是高分,这几张卷子的知识点也有重合,但进步挺明显的,你看你这个知识点没掌握,我给你讲一次……”周冀北很认真,还给陆弥画了图,陆弥听了几个步骤就懂了。
“明白了。”
“那你把这题订正一些。”这题是同类型的。
“好。”陆弥乖巧地坐在边上椅子上,很快把题目订正好。
周冀北看了眼,出乎意料的是,陆弥竟然还简化了他一个步骤,他怕陆弥底子差才故意把步骤细化,谁知这个学生学得还挺快,周老头不由看她一眼。
“不错!好好努力,照这个样子,考个大学不成问题。”
艺能班又不全指望成绩,还有艺考加分呢。
“谢谢老师。”
陆弥刚走到门口,跟人撞了个满怀,抬头就见季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爽的明显,冷得掉渣。
“借过。”
她要走,季迟却像没听见,故意堵在那,眉梢轻挑,挑衅意味明显。
哪怕这是办公室。
真是嚣张!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陆弥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估计还在记恨打架那事,当下拉高声音,字字重音:“同学,借过!”
老师都朝这看。
季迟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退后一步,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像是把她看穿。
又像是能把人扒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