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子俩在打仗的事上有分歧到是在江柏宁的预料之内,她不插嘴,只管吃自己的。
傅麟珏沉着眉眼:“打仗,应当主动出击,才能占据先机。”
“人数不足,理当稳中求胜。”
“稳而不动,戎狄就会洞悉我们没有援兵。”
他们俩争执了厉害,江柏宁实在咽不下去嘴里的东西了,她拿着一个馕饼,微微低着头。
“你说。”武安侯猛地一拍桌:“说。”
江柏宁被他吓了一跳,看了傅麟珏一眼才道:“我们现在没有援兵,据关而守是最安全的,现在戎狄左亲王已经受创,戎狄单于类似于没了太子,内部必然会起纷争,我们现在杀去,反倒让他们团结一心了,我提议,先按兵不动,等半个月。”
武安侯不说话了,江柏宁说的等半个月,就是让傅麟珏按捺半个月,这段时间,足够他再次请旨求援了。
傅麟珏不解的看着江柏宁,却也没有反驳,他能听进江柏宁的建议,这让武安侯稍稍诧异,但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和他吃了饭傅麟珏就走了,江柏宁也跟着离开,出了营帐,傅麟珏这才问:“为何要等半个月?”
“戎狄左亲王败的那么惨,他能请来援兵,就说明戎狄单于还是心疼这个儿子的,但是他心疼一个败光家产的儿子,其他儿子定然不满,我受伤的这些日子,戎狄没有讨到半分好处,内部必然已经不满了。
我们再等半个月,外面的草场被我毁了,水源被我断了,他们粮草不够,矛盾会更多,只要他们有了矛盾,半个月后再出兵,我们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傅麟珏耐心的听她说完,一番思量才点头:“好。”
江柏宁瞧了瞧营帐:“届时我的伤应该也好了,我跟你一块去,相互之间也有照应。”
“再说吧。”他微微搂住江柏宁的肩膀:“走吧。”
他把江柏宁送回去,将士们都已经散了,天气太冷,好些人都回去睡觉了,巡夜的还在,围着篝火在说话。
回到营帐,江柏宁把闷扣着的火盆掀开,站在旁边烤火:“不知怎么的,这样的大雪天,都让我很不安。”
她就是死在大雪天,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冬日,就是她上辈子咽气的日子了。
“侯爷,你说我能不能熬过去?”她扭头带笑:“这像不像是大劫?”
傅麟珏腰板挺直的站在她身边,板着脸轻斥:“胡言乱语。”
“其实我很好奇一件事。”她仰头看着傅麟珏:“你上辈子,最后娶得谁?”
她握着袖口,很期待他的回答,也有些害怕他的回答。
明明就是作死的问题,但不问出来,心里总是惦记着。
傅麟珏垂眼:“孤独终老,死而无妻。”
“嗯?”江柏宁惊愣:“我不信,以你的身份,怎么会没成亲呢?”
她这么纠结,傅麟珏有些无奈,微微弯腰走近,瞧了她一会儿笑起来:“等我们成亲,你瞧瞧我是否老练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