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窟窿里探出一个桨手,他伸着胳膊:“快来,不然会被吸进水里的。”
鱼扬急忙把手给他,让他把自己拉上去,船舱里有不少被救起来的人,两艘战船的桨手到了一艘战船上,拥挤的无法走路只是,一声惊天破地的轰隆声,硬生生把他们的战船推远了数丈。
“嘭!”
倾斜的战船竟然炸了,那上面未来得及开封的牛油木桶,遇热后就像是炮竹一样炸裂开,一个个带着火光砸向了周围的战船,越发多的战船烧起了熊熊大火,哀嚎声盖过了喊杀声,好些战船发生了倾斜进水,现在已经分不清谁在进攻,谁在防守,有的只是一块裹搅着随波逐流,至于何时靠岸,大家都说不清。
岸上的喊杀声清晰了,可是不过眨眼功夫就又远离了,水流太快了。
江柏宁看着乌压压的天心里猛沉:“上游大雨,快放锚,快。”
他们即可把船锚都放了下去,沉重的船锚入水后,艰难的抓出了河底的石块,硬生生拽住了随波逐流的战船,江柏宁他们一固定,叛军的战船先围着他们打了个转,然后直接冲向了河边浅滩。
“砰”
叛军的战船搁浅,直接撞在了河滩上的碎石上,船身微微倾斜。
“下船,快,所有人下船。”
有人高喊着,一个接一个的士兵跳进了水里,江柏宁也跟着跳了下去,有两个士兵跟着她,落水后立刻把她往岸边拉,水流很快,根本无法让站稳,闻着翻起来的泥土腥味,江柏宁心里越发沉了。
大雨来了,长河大坝撑得住吗?
叛军也跟着跳下来,战场从战船上转移到了岸边,厮杀继续,破败的战船被水流冲的几乎撑不住。
一个桨手冲过来:“江姑娘,水太大,战船可能会被冲走。”
江柏宁站在河滩边,闻言问道:“救得了吗?救不了就不救,大秦不缺几条战船,别管船了,拿上兵器给我上。”
她把自己手里的到丢过去,桨手愣了愣,立刻带着一群桨手喊着冲上去。
带着腥味的风越来越大,江柏宁仔细搜寻了记忆,实在想不起前世的今日是不是真的下过雨了。
双方厮杀不止,江柏宁站在河滩边,被十几个士兵护在中间,战船熊熊燃烧,战船上的火苗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衣角全都是泥浆和黑灰血迹,竖起来的头发被风吹得洋洋洒洒,绑着头发的发带也被大风裹搅在了一起,只是那张脸,依旧沉没平静,眼中波澜不起,静看着面前的屠杀。
不知不觉中,天色大亮,除了几滴豆大的雨点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了下来又急速的撤走,并没有大雨,狂风刮了一夜,第二日就是昏昏沉沉的天气。
两方默契额的各退五里里,许多人站都站不起来了,河水上涨了不少,河边滩涂上堆积了不可胜数的尸体,士兵们坐在地上,一个个黑不溜秋,被血泥裹得看不出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