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已经黑了,江淮站在外面说道:“不许闹小孩子脾气,太子让你一块来,是看重咱们家,你先前既然答应下来了,就该把事情做完做好,小小年纪,怎么能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胡闹?现在大敌当前,你抛下全军离开,并非君子所为,孔将军质疑你,是因为你年轻又是女子,先前并无战绩,你怎么能服众?
既然不能服众,你还不许旁人对你质疑了吗?他们质疑你,你就该拿出真本事来让大家看看,而不是一味的藏着掖着,不把所有的计划托盘而出,你不说清楚,谁会信你,谁会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一个小孩子家?现在找到机会了,就用离开威胁你,你当是在家里吗?这般任性?”
他的话江柏宁一字不漏的听见了,可只有冷笑。
明明是他们三番四次质疑自己,偏偏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最后还把所有的错处都归在自己身上,现在还以为她好欺负呢。
她不出声,也不急,她估摸着鱼扬已经传信给端有容了,他也是太傅的学生,能顺利的跟着自己来必定是得到了太傅的授意,而且这些日子,他给自己提供的每一个消息都恰到好处,时机何时,信息量合适,分明就是看自己想敷衍了就给自己敲敲警钟。
而且,就凭秦剑几人的折子,端有容就会临阵换将的可能性太低了,而且他既然防备慕淮之,那何不直接把慕淮之调走呢?让他留在这里,分明就是要他帮着孔垂轩,端有容不会不知道孔垂轩是个废物的,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所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推断,鱼扬才是那个一直给端有容传信的人,现在自己吵着要走,还扬言要回去嫁给傅麟珏,更是说了那些话,鱼扬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去禀告端有容,而端有容一定会为了平息她的怒气对孔垂轩严惩。
她不管江淮在外面说什么了,蒙着头睡过去,第二日舒舒服服的睡到自然醒,然后才起身洗漱,悠哉悠哉的吃了些东西就拎着包袱去牵自己的马。
慕淮之一大早就等着她了,一路跟着还在劝:“江姑娘,还请江姑娘等两日,朝廷一定会追究这次的事的,大军战败,朝廷不会坐视不管。”
“怎么管?”江柏宁把自己的马牵出来了:“人家可是皇上都要卖面子的人呢,谁敢动他?我可不敢,反正死的不是我,我出了那么多次主意,却都被浪费了,现在我也没法子了,能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告辞了慕大人,等你回盛京,记得来喝我的喜酒。”
她上马,慕淮之一把拉住缰绳:“江姑娘,我信朝廷会秉公办理的,还请你等两日,就两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给我交代做什么?应该是给那些战士的将士交代。”江柏宁笑盈盈:“而且,我不信朝廷会秉公办理。”
除了傅麟珏,任何人都不配得到她的信任。
江柏宁抽回缰绳就要走,鱼扬狂奔过来:“小师妹,太子有令,严惩孔垂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