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领命放下弓箭,江柏宁在河边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她方才察觉到了危险,结果危险并没有降临,可见是有人故意要留着她的性命。
留她做什么?无非就是让她去和那个酒囊饭袋一样的孔垂轩争执,最好借了孔垂轩的手弄死她,再不济,也足以挑拨他们的关系,以此来一次次的贻误战机。
江柏宁不得不夸赞苏旭,不但知道排兵布阵,对这样的勾心斗角也熟练至此,晓得利用孔垂轩多疑的性子来让他们自毁,高,真的高!
厮杀仍旧在继续,天色已经大亮,叛军撕开了一个口子冲出去了二十几人,大营死伤惨重,反倒是慕淮之带领的这一千人,因着早有准备而且是主动出击的,所以伤亡较小,不过一百多人。
士兵们忙着救伤员,慕淮之和江柏宁却被孔垂轩叫去了大营,说是孔垂轩要与他们商议战事,只是他们两都晓得,这分明就是去问罪的,哪门子的商议战事?
大营的情况非常不好,好些士兵还在睡梦中就被取走了性命,被抬走的时候鲜血淅淅沥沥的弄了一地,和地上化开的薄雪一染再被人一踩,竟成了血泥地,看起来好不渗人。
到了大帐跟前,士兵报了一声就掀开帘子,一股酒臭扑面而来,江柏宁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可还是被臭的差点吐出来,闻见这么浓烈的酒味,慕淮之皱着眉进去,江柏宁也跟着,刚踏进去,就是一阵拍桌巨响。
“慕淮之,你存心纵敌深入,我必要上报太子殿下问你大罪。”
宿醉之后还没完全清醒的孔垂轩张口就是先声夺人的气势,江明立刻附和:“还不跪下?”
慕淮之抱拳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将军,叛军深入,大营遇袭,末将带兵救援了。”
“带兵救援了?”孔垂轩咬牙切齿:“大营遇袭那么久,你的人按兵不动,还是秦剑赶来了你才动的手,这就是你说的带兵营救?”
江明靠过去一些:“将军,我看他就是公报私仇,这是对将军不满呢。”
“怎么?你做狗做习惯了?”一直没开口的江柏宁猝不及防的说了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她出声反驳,江明登时暴怒:“小贱人,你说什么?”
“说你们没有做男人的担当,孔将军。”江柏宁完全不搭理他:“别动不动就找太子殿下告状,你觉得太子殿下是会给你撑腰还是给我撑腰?太子殿下如果知道你战前饮酒,我想别说官位了,你的狗命都保不住,这个时候了还在推卸责任,你算哪门子的统帅?”
她一番叱骂,孔垂轩怒目圆睁:“你敢反驳本将军?”
“如何不敢?”江柏宁一拍桌子,力道不大但是气势逼人,这一瞬间就连慕淮之都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住了:“为将者战前饮酒,就是对大军的不负责任,敌人就在眼前,不想着法子击退,却一味的喝酒取乐,就凭这个,宰了你都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