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下来,整个秦家所有的舅舅辈儿,叶若虞算是认了一遍。
可前面那些全加起来,都比不上眼前这一个秦书鸣来的张狂大露。
秦家大爷严谨,二爷中庸,三爷精于专营,四爷深沉难测,六爷一心沉迷修仙问道,而这个八爷,却让叶若虞根本找不到一个具体的形容词汇。
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算上之前的秦家码头初见,再加上后来怀松园中真正意义上的交谈,叶若虞也不过才见了他两面而已。
她对这位秦家八爷的认知,大多还是来自于坊间传闻。
比如他超乎常人的洒脱。
比如他完全不像秦家子弟的逍遥。
比如,他才是秦家,最有能力的男人。
都说传闻听三分,可就今日来看,这三分,估计要最少翻个一倍。
藏起异样的心思,叶若虞抱着两只蒲团,走回了池塘旁边,“夫君,蒲团。”
赵梓衍正就地坐在那宽席上,与秦书鸣研究钓鱼用的饵料。
洛城最大的纨绔世子撞上了南地最大的潇洒公子,从吃喝玩乐方面来说,这两人也的确能算的上是知己。
“小舅儿,你这饵料真不行!我不诳你!”赵梓衍一手接了叶若虞递过来的蒲团塞到屁股下面,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与秦书鸣争辩上。
“我跟你说啊,你现在用的这些饵料,也就够应付那些家养的或者人工饲养的鱼儿,可你这湖里却是从外头鸠江里头用暗渠引进来的野生江鱼!人家不吃你这一套!”
“你就知道不管用了?”秦书鸣撇了撇嘴,脸上全是不以为然,“我这饵料,可是花了大价钱从初月楼的老板那里买来的独家秘制!我亲眼看到,他那的人用一样的料子,随随便便就从江里钓了四五条老大的鲥鱼!那鱼可是活生生的,做不了假的!”
鲥鱼。
根据赵梓衍前一晚的讲解,叶若虞知道,这鱼别称子陵鱼。
野生的那种可谓是内陆水系中最珍贵的三类江鱼之一。
其肉嫩味甘,有滋补之效。
寻常野生的鲥鱼体长最多半尺,市值便最少五十两白银。
可若能称大,则鱼身必定超过了这半尺的长度。
那么,其市值则最少会在半尺的基础上,翻出二十倍还不止。
随随便便就能钓到超过半尺的野生鲥鱼,还一下子钓到了四五条。
若这饵料是无假,那就是真的订好之物。
只是,看着赵梓衍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叶若虞便明白,这饵料是有问题的。
或者说,这饵料,到那秦书鸣口中的那个卖饵料的初月楼老板,都有问题。
“哈哈,小舅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果然,赵梓衍大笑开来。
因为笑的太夸张,他的身体还控制不住的往后扬去。
叶若虞坐在他身旁靠后一些的位子,于是他二人的身体便不可避免的有了接触。
“老大的鲥鱼?随随便便就钓起来?还四五条?您蒙我呢?!”赵梓衍依旧在与秦书鸣争辩,半点没有察觉到他与叶若虞姿势的不对问题,“您确定那是野生的,而不是那个老板把船开到他自己的养殖场上,瞄准了下的饵啊?!”
因为野生鲥鱼太过珍贵,所以在南地这边,很多渔人和渔场的老板都会在江边、江里圈出养殖场来人工饲养。
只是,人工养出来的鲥鱼,除了品貌之外,不管是味道还是效果,都大不如野生的那些。
叶若虞念着赵梓衍昨晚给她讲解那些咨询,心里却如同小鹿乱撞一般,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赵梓衍的后背压着的地方……正是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