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还好意思问我？”相思愤然道，“你明明知道花意喜欢你，却假装不懂他的心思。一方面说自己不好龙阳，把自个儿摘了个干净；一方面又和花意暧?昧不清，任由他越陷越深。楼长歌啊，楼长歌，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卑鄙龌龊的人！”

楼沉风摊开双手，郁闷道：“我哪儿和花意暧?昧不清了？”

相思怒极反笑：“不知道是谁动不动就要抱抱花意，时不时就要牵牵他的小手，没事儿就各种关怀套近乎，无孔不入地释放错误讯息！”

楼沉风哭笑不得：“我将花意当做亲弟弟一般，这般关心他难道有错吗？”

“当然有错。”相思嘴角勾起嘲讽的角度，道：“你若真的关心他，就该离他远远的，断了他对你的念想；而不是整天在他面前晃悠，给他能追到你的错觉。你现在的这些行为，分明就是打着关心的旗号搞暧?昧！”

楼沉风愣怔了，关心一个人的确有很多种方式。他大可不必出现在花意面前，而是在花意看不见的地方关心对方，造成自己彻底远离花意的假象，好让对方消了心思。

但他没有做，确切地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消失在花意面前。他受不了不能与花意正面相见。

……

“呵，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相思讥笑道，“你说你视花意如亲弟弟，那我且换个方式问问你——若你知道楼之瑞喜欢你，会怎么做？”

“揍他一顿，”楼沉风嫌弃道，“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最好当然是不相见。”瞟到好友那嘲讽的神色，他无奈地补充道：“这怎么能一样？我原本就讨厌楼之瑞。”

相思点点头，道：“那好，你我情同手足。你就当做是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我当然会……”说到这儿，楼沉风猛地收了口。愣了小会儿，转身运起轻功就跑。

“诶，你要去哪儿啊？”相思在后面大声问道。

“去找花意！”楼沉风头也不回地道。

他的心从来没有跳动得如现在这般快过。好多如同迷雾的事情，豁然明晰起来。

花意在他心里是不同的，一直都是不同的。

即便同为过命好友，若喜欢他的人是相思，他一定会远离对方。但对于花意，他却狠不下心来。

他舍不得。

舍不得离开花意，舍不得看花意伤心。他以为那是友情，却早已超出友情的界限。

那一瞬，他想了很多。

他是个重承诺的人，幼时与“小姑娘”定下婚约，便一直想着履行，告诫自己切不能辜负了人家姑娘。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遇上了心上人，他也不会动摇，仍执意要娶当年那位“小姑娘”。

说白了，他死脑筋。

也就是这死脑筋，让他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

难怪以前在寻找花贝贝时，他会莫名地感到沉重；难怪他知道花意就是花贝贝时，他会庆幸；难怪他只要一想到花意可能移情别恋，他就心里堵得慌……

一直以来那份感情都在，只是他自己为自己所惑，以至于忽略了自己最真挚的感受。

【注】上京四大家族：楼、暮、花、相（xiāng），各家主世袭国公爵位。

楼家：郑国公（楼轻展）

暮家：卫国公（暮解意）

花家：梁国公（花舒眉）

相家：陈国公（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