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钰轻轻合上门，这才迈着莲步走到了床边坐下。

“大姐，你怎么来了？”花意压低声音问道。

花钰以手掩唇轻轻笑了一声，轻声道：“我来就是想问你句话，贝贝，你可是喜欢那楼世子？”

花意惊疑不定，还未想好如何答话，就听自家大姐道：“你且放心，不管你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告诉其他人，包括爹和一清。”

花意低垂着头思索了一阵，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花钰，点着头“嗯”了一声。

花钰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低低叹了口气，道：“当年就不该把你当妹妹养。”

花意道：“大姐，就算你不把我当妹妹养，我也会喜欢楼世子。”前世，他纵?情欢场，经常与那些个名女支卧榻而眠。但，也只是卧榻而眠罢了，并未有过男女欢好之事——他对女人来不起兴致，也就只有对楼沉风才有性趣。

花钰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上京城男风盛行，不少官宦人家虽有妻室，但也与男人有呷昵。你看那些称兄道弟的公子们，十之八九都不是普通朋友。”

花意气愤地道：“大姐，我不会那样对待楼世子的。”姐姐的意思是他成亲后，和沉沉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就好。但这怎么行？他这辈子就只打算娶楼沉风一人，才不会像那些上京公子哥一样娶了女人当老婆，再和男人勾搭不清。

花钰也不与他争执，只是低声道：“你自己平日收敛一些，这事我不会告知爹与一清，但你也别自己露了马脚。爹不会接受楼家人，更不会接受你好龙阳。”

花意心里沉甸甸，问道：“大姐，那你是怎么看出我喜欢楼世子的？”

花钰莞尔一笑，道：“你自己想。”

花意心道：自己想？一个两个的都让他自己想，可他根本就想不通啊！要是能想明白，他还需要问吗？

花钰站起身来，柔声道：“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吧，我就不叨扰了。”

花意道：“大姐，刚刚那个问题我想不通。”

花钰笑戳了下他的额头，道：“那就别想了呗。”说完，转过身娉婷地走了。

花意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随即一下子砸回床上睡下了。真是烦死了，还是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吧！不想吧！

……

……

翌日。

碧云天，波光湖，鹿鸣书院，书声琅琅。

“道可道，非常道……”夫子手持书卷，摇头晃脑地念着《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学生们也摇头晃脑地跟读。

“啪！”

戒尺打在了一张课桌上，花意醒过神来，抬起头来，发现夫子正怒瞪着他。

“书院是求学修身的地方，不是给你睡觉养神用的！”夫子严厉道。

花意道：“学生省的。”昨晚他没睡好，做噩梦梦见全家人都要拆散他与楼沉风，吓得半夜惊醒过来。醒来后，他就睡不着了，担忧自己给不起沉沉将来，更害怕他俩不会有将来。

“到后面去站着听课。”夫子道。

花意收拾好课本，正要起身，却听一个少年冷笑道：“为何要站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