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将近,鸟鸣梢头。
屋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叫人心烦,花意皱了皱眉头,在床上翻了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窝火,被子一掀就坐了起来。
“唉……”
刚一坐起来就觉得有点头疼,花意撑着额头,脑袋还有些不清醒。
“二少爷,你可算醒了。”翠羽打了帘子走进来,见他起床了,吩咐其他小丫鬟准备洗漱的物什。
花意问道:“我怎么在屋里?”
他明明记得自己在悦来酒楼吃饭聊天啊,怎么醒来就躺在了家里?
翠羽哂笑道:“二少爷你昨日喝醉了,是楼世子将你送回来的。”
“喝醉了?”花意惊奇道。
不会吧……
他记得自己好像……只喝了一杯酒吧?
难道他是个一杯倒?
“嗯。”翠羽笑着点头,“二少爷您酔得不轻呢,尽说胡话。”
花意心里一惊,问道:“我说了什么胡话?”
他现在就只记得喝酒前的事,醉酒后的事儿他一件也不记得了。
翠羽低头抿着嘴笑了会儿,刚张口要说什么,那些小丫鬟端着热水进来了。
“二少爷先洗漱,其他的待会儿说也不迟。”翠羽促狭地笑道。
花意心里毛毛的,洗漱穿戴完毕,连忙问道:“昨儿我都说了什么?”
翠羽正待要说,花舒眉却进屋来了。
“下去吧。”花舒眉将屋里的丫鬟都遣了下去。
花意满腹疑问,却也只得暂时强压下去。
“爹……”
他才刚一开口,花舒眉就截断道:“长本事啦,还未成年就跟着别人学喝酒!”
花意自知理亏,连忙认错。
“爹,我错了。昨天我就只是想尝一口,谁知道那酒烈得很,沾一点就醉了。”
“日后别喝酒了,”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花舒眉还是不得不说,“咱们花家没几个能喝的,你大哥就是个一杯倒。”
花意觉得惊奇,突然觉得自己一杯就醉没什么稀奇了,敢情这是遗传啊。
训完儿子,花舒眉冷哼一声,道:“这楼家就是不知礼数,竟然让你一个小娃娃喝酒……”
花意面上一赧,争辩道:“爹,都是我自己要喝的。楼哥哥拦着我,可我偏不听,真不干他的事儿。”
“这小子是给你灌了什么药啊?你尽帮着他说话。”花舒眉道。
花意道:“爹,楼哥哥和楼家那些人不一样,你别总是带着成见看他。”
花舒眉凤眸睁大,道:“谁带成见了?”
有这么说自己老子的吗?没规矩的小东西。
“你人小不懂事,根本就不懂人心险恶。那楼家小子就救过你一回,你就以为他是好人。你也不想想,他弟弟楼之瑞是个什么人?能养出这种人的地方,家风能正?那楼沉风又能好到哪儿去?你就是看人只看表面,压根儿就没摸着门路。”
花意被自家老爹怼得哑口无言,前世虽说他活了二十岁,但整日吃喝玩乐,又有花家护着,的确不通人情文章。
后来跟着楼沉风闯荡,他才渐渐对这江湖有了点体会。
不过,那体会也不见得有多深刻——他还没来得及经历什么,就战死在濮阳城了。
这么一想,他前世还真是活得浑浑噩噩,岂是失败二字能够概括的?
说话间,有丫鬟来报,说楼世子来访。
花意心里一喜,正想让人进来,但见自家老爹还在呢,也不好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