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白蜀刻在脑子里每一刻也不敢忘。
这个曾经对着她说遍天下情话,发誓要珍爱她一生一世,随后却下毒害死她的人,这个声音的主人,她一刻也不敢忘。
她妹妹就死在他手上。
现在还有整个白家。
眼前的人根本就算不得人,白蜀若不是此刻被人擒着,一定忍不住上去找他拼命。
梁京墨虚抬了下手,“自己兄弟,不必多礼,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梁景恒直起身子道,“父王命我来拿他珍藏的青石砚,皇兄怎么在这儿?”
魏吉祥察言观色最是厉害,看见自家主子眉头蹙气,想是不大愿意回答,便代主回道,“宁王殿下不知,我们太子爷知道皇上作画爱用青石砚,一早就亲自来取了,真是劳您辛苦一趟了。”
梁景恒跟梁京墨不对付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梁景恒是章贵妃的儿子,而自从先皇后去世后,章贵妃又一直想登上皇后的宝座扶植自己的儿子做太子。
他们兄弟也就是表面和睦,其实私下里,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白蜀知道梁景恒的野心,也知道他们兄弟不和,既然要对付梁景恒,那光凭她一人之力肯定不够。
眼下就是表忠心的最好时机,只要能傍上太子这颗大树,就不愁报不了仇。
魏吉祥押着她经过梁景恒身边的时候,白蜀看准时机,装作不经意的狠狠撞了下梁景恒。
梁景恒脾气不好,白蜀知道自己这一撞,他肯定回上手打回来,果不其然,梁景恒嘴上骂了句“狗奴才”一把就把她推开了。
白蜀本来能站稳的,可她偏不,结结实实摔个大屁墩儿,然后哭哭啼啼的爬起来,从怀里摸出一块儿玉佩。
“宁王殿下饶命,都是奴才的错,可……”
白蜀捧着玉佩给梁京墨看,一脸的梨花带雨,看的人无端端心疼,“这玉佩本是皇上的,王公公叫奴才拿去玉监司清理的,奴才怕有个什么闪失会打碎玉佩,所以用金帛包了揣在怀里,可这玉佩……”
梁京墨看了那玉佩一眼,心说这奴才随口掰扯下滑的本事肯真不小,胆子也不小。
他看的出她是在表忠心,可这奴才胆子不小,用这么冒险的法子,要是他不承她的情,把她不就相当于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吗?
一旁的王公公打算开口,被梁京墨一眼给瞪了回去,只好讪讪闭嘴。
梁京墨扶额轻叹,一脸失望的顺着白蜀的话说下去,“景恒,这么多奴才都在这儿看着呢,你打碎了父王的水苍玉,这……本宫也不好替你开脱啊!”
也不知道这奴才方才摔的时候究竟使了多大力,这玉佩碎的十分彻底,管他梁景恒长了几只火眼金睛也看不出真假。
梁景恒哪料的到这个,慌忙摆手说不是,“皇兄你方才也看见了,是这奴才自己撞过来的,不关臣弟的事啊!”
梁京墨扭头问魏吉祥,“是吗?本宫方才眼花没看清。”
魏吉祥自然是想向着自家主子的,坑起人来也是不遗余力的,“奴才不敢隐瞒,方才奴才看见的确实是……是宁王殿下推的他。”
白蜀还嫌热闹不够大,生生挤出几滴泪,“太子殿下可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
梁京墨一脸无奈的看着梁景恒,“景恒啊,你是做主子的,得给底下的奴才们做个好榜样,要不这样吧,你买个一模一样的还过来,本宫就当今天没这件事。”
这水苍玉,像白蜀怀里这么大的一块儿,没个几千两买不来,虽然现在伤到他根本,可让他放放血也是大快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