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墨口中所谓的战甲其实不过就是一具普通的铠甲罢了，白蜀掂量掂量铠甲身上为数不多几块的铜片，心里慌得厉害。

宫里这么多事情，白蜀本来就已经应付不过来了，可梁京墨偏偏又给她弄了这么个差事。

这下章无极也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难免会被梁京墨看出些什么来。

梁京墨本来就已经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了，要是章无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梁京墨不怀疑才怪。

傍晚白蜀回值房休息，半道上被人劫了路，那人自身后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走，白蜀都来不及挣扎，等到被放开才终于看清眼前人是谁。

“你来干什么？”

章无极揪着白蜀的领子质问，“我给你的字条你没看？”

白蜀面不改色，“看了。”

“看了为什么不听话？那战场是你去的地方？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子殿下亲自去找皇上商量的，然后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你以为我有的选择？”

白蜀最不耐烦的就是章无极不分青红皂白，总是一副想当然的姿态。

当初章凝露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去查找真相，倘若他真的想去查的话，还有他查不到的？

章无极咬牙切齿，“粮草将军？什么狗屁粮草将军！去了就是送死！”

白蜀冷冷甩开他的手，“放心吧，我是不会死的，要死也得看着仇人死光了我才能死。”

“你一个人报不了仇！”

“你自己自甘懦弱就不要来管我的闲事，你不是笃定我报不了仇吗？那我还就非要报仇给你看看，今天我也把话放在这儿了，谁要是阻挡我报仇就是我的仇人，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舅舅。”

章无极沉默半晌，自顾喃喃，“凝露如果还活着，肯定希望你好好过日子，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白蜀望着他冷笑两声，“也是，将军这些年过的风生水起的，自然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又沉默。

白蜀转身便走，“人人都说将军骁勇善战，是猛虎，无所畏惧，可在我看来，将军......就是个无能的懦夫！”

章无极没拦白蜀，他心里也为难。

不是不恨章贵妃，这些年来，章贵妃依靠娘家的势力做了多少天理难容的事他不知道，可......血脉亲情摆在那儿，章凝露身死固然令他痛心疾首，一度想要随她同去，可要他亲手杀了章贵妃，他还是下不去手。

白蜀说的对，他就是个无能的懦夫，连为章凝露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章无极不明白，两世的血海深仇，恨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哪是说忘就能忘的。

太子亲征，足以鼓舞士气，出征前，皇帝亲自为他践行，三军士气大振，嘴里喊着大梁必胜，浩浩荡荡从玄武门出京。

白蜀穿一身战甲，虽是个粮草将军，可好歹手底下也管着几百号人。

一开始说上战场的时候害怕，可真又到了这一步，心里忽然就释怀了，坦坦荡荡，倒也没那么怕了。

梁京墨一身银灰色战甲，高头大马上端坐，一句不言，光是气势就足以震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