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和十二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明明两人并没有发生激烈的争吵，甚至从头到尾说话的人就只有苏善一个，可是屋子里面的火药味却极浓，稍有不妥，便能将人给炸个魂飞魄散。

余红和王久两个察觉到不对劲儿，火速地躲了起来, 只是他们担心苏善, 还是悄悄地分了一些注意力在客厅这里。

“余红, 我没听错吧？那男的是十二？十二不是个女人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兴人家男扮女装么？他也就是装的像了一些, 让人误以为他是女的而已。”

王久哦了一声,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他其实有些庆幸的，必经的当初女装的十二很符合他梦中情人的形象, 不过他察觉到了对方的危险和强大, 感情还没有萌芽，就被他自己给掐灭了。

现在看来，当初的自己潜在的求生欲还是极其强悍的, 对方就是女装大佬，而且跟大人之间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是他那会儿真有什么心思的话, 现在恐怕都已经凉透了。

余红倒是没有王久那么多的心思, 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苏善的身上，听着苏善所说的那些话，余红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十二究竟是谁？他隐瞒了什么身份？他是不是要对大人不利？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任他跟大人在一起, 我要出去保护大人……”

余红说着，就想要从房间里面跑出去，王久见状，急忙拦住了余红。

“好了，你还看不出来么？这是大人跟十二之间的事情，轮到咱们来插手，还有就是，你觉得大人需要你保护么？”

王久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头脑发热的余红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是了，大人的力量那么强悍，哪里还需要她来保护？是她莽撞了。

“算了，我们看着就好，大人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来插手。“

“嗯。”

客厅这边，苏善几乎已经跟十二挑明了，她在逼迫十二，想要知道他不会不会将自己的身份给说出来。

其实不论是苏善还是十二，他们心里面都很清楚一件事情，他的身份被苏善知晓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毕竟曾经的那个苏善来往的圈子只有那么大，她已经知道了很多的信息，推测出他的身份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可是即便知道苏善迟早会知道的，可是十二仍旧不愿意由自己亲口说出来，他似乎在坚持着些什么东西，有些话若是由他亲口说出来，很多事情就无法改变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对不起。”

十二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了这一句话，说完之后，他低头看着苏善，那目光之中夹杂着浓浓的痛苦和绝望，他脸上带着一丝丝的祈求之意，可是当对上苏善那决绝的目光时，那些祈求便尽数化为了苦涩。

她意已决，而他，也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来。

“对不起。”

十二深深地看了苏善一眼，像是要将她的身影烙印在自己的灵魂之中，说完这一句之后，他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苏善闭上了眼睛，直到关门声响起，苏善方才睁开眼睛，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面隐约泛出了点点红光，可是最后却又被理智给压了下去，眼睛重新变为了黑色。

他终究是不肯亲口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都已经不再计较当初的事情，可是那却变成了他的心结，他宁愿摈弃自己的过去，摒弃自己的名字，选择成为一个依托她存在的广袖流仙裙。

感觉到十二的气息消失了之后，苏善长叹了一口气，她脸上露出了疲倦之色，挺直的脊背放松了下来，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坐在了沙发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出接一出的始终不肯让人放松。

过去的那些事情其实并不重要，可是却有人却把那些东西看的比自己的未来更重要。

他是在折磨自己，还是想要折磨她？

“大人的情绪似乎很不好，我们要不要去安慰她？”

“你去还是我去？我们去好像都不合适吧？”

余红和王久两人对视一眼，紧接着将目光转移到了房间之中那个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姑娘身上。

多多：“……”

原来不论在降低存在感，自己的存在感还是很强啊。

“多多……”

王久和余红两个刚刚喊了一声，还没有等他们继续往下说，便被多多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好了，现在你们不用说了，我会去的。”

王久&余红：“……麻烦你了。”

这小姑娘还真是挺懂事的。

***

“姐姐。”

苏善正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烦躁的情绪刚刚消减了一些，便听到有个糯糯的童声在喊她，苏善睁开了眼睛，低头看了过去，多多那张精致的小脸的出现在了苏善的面前。

面对着小孩子，苏善的耐心总是比平常多上一些，再加上多多是个乖巧的让人心疼的小姑娘，苏善对她的感觉倒是挺不错的。

“多多，你找姐姐有事儿么？”

多多扑闪着大眼睛看着苏善，细声细气地开口说道：“姐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多多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多多不希望姐姐不开心。”

苏善闻言，抬头朝着不远处的房门看了一眼，原本开着一条缝隙的房门啪嗒一声关上，苏善轻笑一声，情绪好了不少。

虽然十二的事情很糟心，不过她还有这么多关心她，努力想要让她开心的小可爱，十二的那些糟心事儿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糟心了。

“好啊，多多会说什么故事，给姐姐说一说把，姐姐很想听。”

多多在苏善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细声细气地开始讲述起了她最近从书上看到的童话故事。

“……最后，王子打败了恶魔，和公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苏善笑了笑，觉得这种事情也就只会在童话之中发生了，若是换做了现实，王子怕是会被恶魔给吃了，最后恶魔套上王子的皮囊，跟公主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至于幸福快乐完了，会不会吃了公主，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中午赵晨光没有回来，接替他做饭的白骨精也不在，苏善只能打电话订外卖，在等待外卖的过程之中，苏善快进着看完了一部不怎么好看的看喜剧电影，正当她想找部恐怖片来看的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

苏善以为是她的外卖到了，不过余红却告诉她，并不是外面到了，外面的人是玉家的。

“是玉渊？”

苏善坐直了身体，开口问了一句，电视机里面的余红摇了摇头，将可视电话上的画面切换到了电视屏幕上，三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

“是玉家的掌门和两个长老。”

余红对玉家的掌门和那两个长老并没有什么好感，在苏善跟着秦荣去涉县的时候，他们曾经来过这里两次，那时候若不是玉渊拦着，玉锌和那两个长老怕是会将他们这些鬼全都给收了。

明明他们是有主的鬼，可是他们却分明将他们当做孤魂野鬼对待，态度恶劣的要命，说起苏善的时候，语气之中也是满满的轻视，甚至还用那种下命令的语气说要苏善回来后，去玉家进行登记，正式确认一下她的身份。

余红和王久他们这些鬼都得了苏善的恩情，他们奉苏善为主，哪里人由得别人侮辱她？当即便要跟那玉家的人翻脸。

玉家的掌门和那两个长老虽然厉害，可若是余红和王久他们真要是跟他们拼起来，他们也落不得什么好。

最后还是玉渊不停地从中周旋，才没有让事情闹得更僵，可即便如此，在说起玉家的那些人时，余红语气之中仍旧充满了浓浓的厌恶之意。

“大人，玉家的这些人太讨厌了，除了玉渊还算好些之外，其他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人你若是不愿意见他们的话，就只当没看了，省得之后他们惹你生气。”

也亏得余红还不知道招魂铃的事情，否则的话，她说气话来比现在还要难听十倍。

玉家的人过来了？

听到余红的话之后，苏善皱了皱眉头，她打量了一翻电视屏幕上的那三个人，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后，苏善说道：“让他们进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想要做些什么。”

苏善已经做出了决定，余红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她点了点头，将大门打开了，放玉家的那三个人进来。

玉锌带着玉锣和玉锯两人来到苏善的家门前，玉锌按响了门铃，等了一会后，面前的铁门方才缓缓打开。

玉锣的脸黑了下去，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冷声说道：“那小毛丫头好大的胆子，居然不出来迎接我们，真以为现在的苏家还是过去的苏家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