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感叹完军人的不易, 衡幽去跟县长了解起现场的情况,包括物资、人力、替补方案等等。他问这些并不是要提出什么意见, 他也不懂,没有意见可提,只是给封泽争取时间,在别人注意不到的情况下, 把结界布置好。

这个结界是给夫诸他们准备的,等金翅鸟和却尘犀到了后, 就可以在结界中镇水, 这样别人看不到他们, 就不会产生恐慌。

同时,衡幽也在想是不是应该给这些兵做一些平安符,来确保每个人的安全——就算是天罚,跟这些士兵也没有关系。

封泽那边布置好了,跟衡幽使了个眼色。封泽官职虽大,但这种抢险现场除了听指挥, 别人也不会特别去注意一个什么话都没说的领导, 加上有衡幽他们帮着分散注意力,封泽的结界布置得也是又快又稳。

“那好, 这边就辛苦你们和各位战士了。我们现在回去跟京市联系,让他们尽可能用直升机投放物资过来。”

“好的好的,那就麻烦你们了。”县长叫了秘书来,“送几位领导回招待所。”

秘书没也没怨言,现在路面乱七八糟, 让十八组的人顺利走回招待所怕也没那么容易,倒是他这个本地人熟门熟路的,能快一些。

回到招待所,衡幽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就去了辛弥的房间,没多会儿,抱了一堆黄纸和朱砂回来。

“做什么呢?”封泽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坐在桌前裁纸的衡幽。

衡幽说:“我想画些平安符给那些兵。他们太不容易了,若再有危险算什么呢?”

封泽坐过去,“想法是好的,但你怎么跟他们说?他们是军人,最反对封建迷信。”

衡幽犹豫了一下,“命重要还是反封建迷信重要?不良迷信应该反对,但祈求平安这事还是可以做的。如果连平安都没有人求了,那那些庙宇道观也就不会有人去了。”

“也许他们心里愿意相信,但组织纪律让他们不能戴这些。”

“死板,无知,不懂变通!”衡幽不高兴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封泽微笑着说。

衡幽来了精神,“什么办法?”

封泽也不卖关子,这是正事,没必要跟衡幽闹,“他们也要轮班吃饭休息,救生衣会脱下来。只要悄悄把符放进他们的救生衣里就可以了。就是麻烦点。”

“这个主意好。”麻烦归麻烦,只要动作快一点也用不了多少时间,重点解决了根本性问题,这比什么都重要。

封泽又琢磨了一下,说:“我可以以帮他们检查救生衣为名,让他们集体休息吃饭,再借机把符放进去,这样不会落下谁。但画这么多符,还要折好,要花不少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完。”

衡幽推开那些黄纸,刚磨好的朱砂被推急了,晃出来些许。

衡幽抽了纸来擦,把桌子擦得发花,手指也沾上了一点,在纸上印了好几个同样的印子。衡幽登时灵光一现,“我们可以像盖印那样把符咒盖上去啊,只要在印上做法力的加持,那盖出来的东西也是有效的,就是时候短一些。不过如果开镇水了,三四天就能弄完,效力时长也够用了。”

封泽笑着点头,“是个好办法。但我们上哪儿去弄印呢?”

手上没有能刻印章的东西,就算县里有专门刻印的地方,就这种天气情况,也不会营业。

衡幽倒是笑得很轻松,起身说:“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五分钟后,衡幽拎了几个大白萝卜和两把小刀上来,一脸得以地说:“萝卜章,听过没?”

封泽哈哈大笑,听是听过,他还真没做过。不过既然是个法子,那就得尽力试试。

白萝卜可能放得时间有些长,已经糠了,这对衡幽来说正好,水份少一些,盖的时候就不容易花。还能稍微抗用一点。

平安符咒并不难画,就是两个人都没有雕刻的经验,不是那么顺利。好在萝卜够多,能让他们实验一下。

等萝卜章刻好加上法力,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衡幽也顾不上吃晚饭了,拉着封泽就去了现场。

封泽临出门前叫亓官敬到他们房间等着,万一金翅鸟和却尘犀来了,也好有人招呼一下,就算不热情,好歹能把现状说明白。

到了现场,正好赶上军人们吃饭的时间。他们的伙食是军队特供的军粮——压缩饼干,高热量的能量棒,肉类罐头和可以冲泡的饮料。

看着很丰富,但味道只能用“有咸、甜味”这种词来形容。

封泽以京市领导要求检查救生衣,确定物资中要送多少救生衣来为由,将救生衣集中到一处,由衡幽“检查”,他则跟县长说了京市那边的安排,让他们做好接应物资的准备。

有东西送来,县长自然格外重视,也就没闲心看衡幽在干什么了。

衡幽动作也快,章盖得咔咔的。萝卜章不耐用,盖多一点表面就有点烂了,就得换个新的继续。

士兵们吃饭比较快,稍微休息一下就要继续投入到抢险第一线去。衡幽的速度也不慢,正好还有轮休的,救生衣也不是一次性全要穿走,等回去抢险的士兵把救生衣穿好离开,他再盖第二批,完全来得及。

等这些都弄完,天已经一片漆黑。

衡幽饥肠辘辘,但对于没有什么香味的军粮也毫无兴趣,就叫上封泽回去了。

有了这份保障,衡幽也就安心了,感觉回去能多吃一碗面。

回到招待所,夫诸告诉他们金翅鸟和却尘犀已经到了,他已经跟它们商量了镇水方案,今天晚上就行动。

封泽没意见,带着衡幽去跟它们见了面,顺便介绍一下。

金翅鸟和却尘犀已经去夫诸的房间喝茶了,见完面,封泽就带着衡幽回房间吃饭,准备晚上跟着一起去,他是镇不了水,但可以看着大局,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帮上忙。

衡幽没跟去,他去了也帮不上忙,倒不如在这儿等消息。

雨还在下,这样大的雨,晚上会比白天显得得可怖。

夫诸、金翅鸟和却尘犀从远离人群的一处地方直接进了结界。

很快,水面就发生了变化,荡起一层层波纹。在结界外还不太明显,加上有风吹过,士兵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而结界内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水柱拔地而起,直通云层。

水柱的另一端是通过空间转移,链接到河底,这样就算动静大一些,也不会引起注意。

随着结界这一端水的消退,水面晃得更厉害了。

士兵们不得不抓紧防护的绳子,以免摔倒被水卷远。

虽然大家都很小心,但还是有一个士兵脚下一滑,摔进了水里。有救生衣倒不至于沉底,可他很快随着波浪被推远了,附近的队友都没反应过来,再去拉他的时候已经拉不着了。

士兵们脸色都变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伤亡,这要是被卷走了怕是要出人命。

于是他们赶紧叫上面丢救生圈下来,好让战友扶住救生圈,另一边可以通过救生圈上的绳子直接把人拉回去。但风有些大,救生圈根本丢不过去。

就在那名士兵越飘越远,眼看就无力回天的时候,那士兵突然感觉像是有只手一下拉住了他,让他不仅没有再飘动,反而能着力踩实水下的地面。于是他就借着这股力重新站起来,试着往岸那头走了几步,没有再被冲倒,而且走得相当稳。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走了回去,沙袋边的战友们也松了口气,赶紧拉住他问有没有事。

那士兵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很神奇,他的战友们抓着安全绳都东摇西晃的,他却一点没打滑地走了回来,这在已经摸过腰的水里来说是不容易的。抓紧绳子,他正想跟战友分享一下现在的感觉,那只无形的手就好像突然离开了,他也跟着晃了起来。

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士兵被叫上岸休息,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归于自己的求生本能。

而结界中,因为水位下降太快,雨师很快出现了。

“几位别镇啦,这是天罚。”雨师说道。

夫诸确定了猜测,问:“究竟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呀。夫诸,你不是在十八组呢?怎么跑这来了?”雨师对十八组还是有点了解的。

“这边让水淹了,我们十八组接到上面命令,过来看看。也没有人提前跟我们说是天罚,我们肯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雨师叹了口气,问:“白泽大人来了吗?”

夫诸用下巴一指,雨师就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封泽。

“白泽大人,白泽大人哟,这水可镇不得。”雨师边说边往封泽那边飘去。

“怎么回事?”封泽问。

雨师觉得这乱糟糟的不是解释的地方,又怕趁他说话的时候,这三个镇水兽把水都给他抽干了,便说:“大人可有说话方便的地方?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封泽考虑了一下,叫回了夫诸他们,一起回了招待所。

辛弥沏了热茶,大家围坐在一起,雨师这才说道:“这个县也是活该,重男轻女的残害女孩性命。这原本是他们死后要到酆都去判的,但一个月前这边旺门村里有个女人自杀了。”

“那女人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说是出去玩,没站稳掉鱼塘里淹死了。她伤心坏了,后来有了二女儿,才缓过来。二女儿一岁的时候,有一次她去县里想给女儿买个玩具,她婆家不待见女孩,对孩子不好,但她这个当妈的却不嫌弃,希望女儿好。她走了一半发现自己没带钱包,于是折返回家拿,结果就看到她的婆婆把二女儿按在水缸里,她的公公和丈夫在旁边帮忙。”

女人疯了似的冲过去,把女儿捞了起来,但女儿已经没气了,她抱起女儿就冲去了村诊所,大夫说孩子已经没了。女人抱着孩子的尸体回到婆家要说法,才知道附近村里都这样,生个男孩子是举全家之力养着,生个女孩如果养不起了,就想办法弄死。大家都知道,只是不提而已。那女人是外地嫁来的,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后来那女人得知大女儿也是这么死的,整个人都疯魔了。她三跪九叩地上了这边有名的庙里,在佛祖面前对婆家大声诅咒,然后吊死在了山下的树上。这女人生前就常去庙中祈福,几乎是三日一去,就这样与佛结了缘。原本凭借着这份缘,她来世可以开始修行了,但她见到佛祖,说什么都不要,不要永生,也不要轮回,她要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换那家人和整个县的报应。”

这是一个悲剧,却是可以理解的作法,这就是母亲,为了孩子可以舍弃一切。

衡幽说:“这雨也下得差不多了,我看那一县的人没什么事,辛苦的倒是无辜的士兵。还有,那家人遭什么报应了?”

雨师头疼的说:“原本是要降雷劈死他们的,但因为他们总跟别人一起行动,士兵救他们出来避难的时候,虽是个好时机,却也容易连累士兵,所以一直没劈呢。”

“他们现在在哪儿?”

“在山上的砬子小学啊。也是为了引他们出来,我才特地浇垮了操场的。”

封泽看了看窗外的雨,说:“照这个情况,他们差不多要转移避难所了。你们差不多也赶紧劈吧。萝东县本就穷,这一场大雨下来,什么都毁了,日子怎么过还不好说,至少十年是缓不过来的。我这边会跟上面商量减少萝东县的救济金,雨下到这儿就差不多了。害死女孩子的人的命不是命,但抢险战士的命很宝贵。”

雨师点头,“既然白泽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这雨等劈完那家人就停了。”

“那抓紧吧。现在士兵们应该没有多余的人力管砬子小学的人,他们势必要自己转移,是个好时机。”

“好,我这就去安排。”

这事到这里十八组能做的也差不多就这样了。送走了金翅鸟和却尘犀,十八组众人安心休息,等待雨停。

大概晚上十点多,砬子小学的人开始转移,水已经淹进教室了,他们不得不换个地方,如果等到明天早上,还不知道会什么样。

所有人排着队往山下走,路很滑,所以速度并不快。

今天白天在学校被家里骂生了女娃的女人脚下一滑,顺着山梯侧面滑了下去。好在下面有个坡,才没让她和孩子受伤。

胡子男人一脸烦躁,“你就不能小心点?带着个女娃就是个累赘。”说着,伸手要把女人拉上来。

下山的队伍也被迫停下来。

女人先把孩子递了上去。男人接过孩子给了一边的母亲。然后再拉女人,旁边的男人也来帮忙,毕竟成人跟孩子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在女人狼狈地爬上来后,抱着孩子的婆婆“手一滑”,孩子直接被丢下了侧坡。

“啊——”女人惊叫着要跳下去。

胡子男人一把抓住她,“山路这么滑,你不能下去。”

婆婆这时也开嗓嚎了起来,“哎呀,这小丧门星啊,先是让她妈滑下去了,这回又想让我滑下去,好在我站得稳哟,不然这条老命就没啦!”

孩子的哭声传来,但因为被丢得远,天色又黑,根本分不清是摔哪儿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胡子男人说:“这娃没福气,这个情况给她一口饭吃都难,不如早点死了,大家都省心。”

女人推搡着男人,“你怎么能这样?她也是你的孩子啊!”说着还是要跳下去找孩子。

男人并不放手,“我和她命里没缘分。”

身边的村民也劝,“算了吧,这种天气,摔下去人就没命了。那孩子命薄,就那样吧。”

负责人觉得这话说得过分,但的确看不到孩子到底在哪儿,摸黑下去找不明智,所以也选择了闭嘴。

女人大哭起来,非要下去找自己的孩子。

胡子男人两个大嘴巴抽到她脸上,“找那个讨债鬼干什么?走了,别耽误大家时间。”说着,几乎是硬拖着女人往山下走。

轰——

惊天的雷声响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大家更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山里打雷可不是小事,赶着继续往山下走。

女孩的哭声还在继续。女人也在哭。

轰——

第二声雷惊起,走在胡子男人前面的光头男人突然直直在倒下了。

“啊——”女人们惊叫起来。

“这……”胡子男人的母亲颤巍巍地说:“这,他这是被劈死了?”

话声还没落,又一声雷响起,跟光头男人走在一起的他的母亲也倒了下去。

这下惊叫声更大了。

被胡子男人拖着的女人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报应啊,报应来了!”

所有大人都僵在那里,回忆起了这两个人所做的事,同时看向另一个男人,他是光头男人的父亲。

此时这位父亲还在震惊中,完全没反应过来。

在这样僵持又诡异的气氛中,就听到几个小男孩拍着手,一脸天真地笑道:“报应呀,报应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原本以为今天这个出差能写完,但还剩下个尾,就明天写啦~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女配她天生好命命之奇书恣意风流至高降临嫡女娇妃重生之为妇不仁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农家娘子美又娇她的4.3亿年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
相关阅读
重生:封少的心尖宝贝时光不听话农门弃妇:狼君的一品娇妻御前新赐紫罗裙妃卿不娶:狼王魅后蛊生香渣了病娇男主后我哭了一宠上瘾:娇妻甜甜哒婚不由己:沈总套路深反派的后娘[七零]婚然心动:墨少,心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