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璃低头,看见自己的竹牌上清清楚楚的刻着一个字:一。
她眼睛一眯,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于是沉声对月朔道:“月朔……”
“嗯?”月朔睁大了眼睛看着降璃,降璃咬牙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踩了你的套了?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我弄到此处,想让我堂而皇之的留到程子澈的身边。”
“没有。”月朔连连摇头,“是降璃自己说想在王都找乐子,我就带着降璃过来了。我没有算计降璃。”
降璃顿时无语,“你和我一样刚刚听说了程子澈要召集高手去碎龙渊一事,哪来的时间去准备的这竹牌,这个一号是什么鬼。”
并非她不相信月朔,只是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诡异。
月朔说他从未离开过月殿,却对王都内的大小事务了然于心,刚才带着她来王城的时候也无比的淡定,像是在逛自家后园子一样熟稔。更何况,她也没看到有人发放竹牌,这个一号的牌子他从哪里弄来的!
“我有水镜。”月朔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半点起伏,静的好像不起波澜的死水,哪怕降璃的话中带着些质疑的味道,他也并未因此产生什么不悦的情绪,“王城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一直都在看着他们。”
月朔的目光落在降璃手中的竹牌上,“少主并非第一次用这种方法召集高手,几年前也有过一次,之后却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所以,我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至于这个竹牌——”
月朔指尖一弹,降璃就见那竹牌上的数字开始疯狂的变动,像是眼前出现了幻境一样晃的她眼晕。
月朔露出了一抹浅笑,“我想看降璃第一个上场,所以就把排在第一个的牌子给换了过来。降璃若是喜欢其他的号码,我就变其他的给降璃。”
“不用……”降璃脸色木然,心底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月朔用无比平静的话诉说着过往,说起那些他独自守着水镜,靠着一面镜子去接触外界的过往,言语间也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悲伤凄切,但降璃就是生出了一种自己在揭人伤疤的罪恶感,于是就攥紧了手中的牌子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
“降璃?”月朔一时间有些看不懂降璃的情绪起伏,只当她是在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初试,就出言宽慰道:“别担心,这里的人都没有你厉害,他们赢不过你的。”
“哟,这是哪儿来的小白脸,生的白白净净,却偏生不长眼睛。敢在王城里大放厥词,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等会在武斗场上被挫骨扬灰?”
刻薄的嘲讽声突然传来,四周为之一静,降璃循声回头,就见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正站在后方不远处,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月朔。
月朔生的干净漂亮,虽然是月宗的继承人,但外人从没见过这个月宗的少宗主,自然不晓得他的来历身份,所以,当那女子的目光凝在月朔的身上,在场的所有人皆齐刷刷的看向了月朔,惊叹他的长相之余又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