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蜜儿为人不错,虽然你们和离了。
娘还是希望你能追回她。”
想到家里遭心的娘家人,想赶走,她又敢撕破脸皮赶。
想着,吴王氏才展开的眉头,又深深锁在一起。
骆谨惊诧,忙问:
“你怎么了?”
“我……”
吴王氏遂抬起头,勉强笑着:
“没事。”
“你的没事吗?”
骆谨盯着吴王氏的眼睛。
吴王氏目光闪避,逃无可逃。
挣扎过后,方重重叹息一声。
“都怪我自己。”
“娘,走,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骆谨扶着神情憔悴的吴王氏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又给她倒一杯绿茶,递到她面前。
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杯,骆谨才落坐。
迎上骆谨坦诚关心的目光,吴王氏连连叹息。
骆谨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是不是外婆他们住到咱们家了?”
“你怎么知道的?”
吴王氏一副被雷劈中的呆模样。
骆谨听罢笑了。
“我是你儿子在吴家村长大的。
娘,你说我知不知道?”
他还记得小时候,那时候他爹田大树还没昏睡。
一家三口坐着牛车去几百里外的王家村外婆家。
鸡刚打鸣起的,他们三更半夜摸黑到的。
敲打着外婆家的木门,外婆一家人不仅没有人出来开门,还嫌他们三人多事。
那时寒冬腊月,小骆谨和吴王氏。
还有吴大树三人站在寒夜里,身子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紫。
最后,还是外婆隔壁的老婶子见三人可怜,又没地去。
便好心收留了他们一晚。
第二天天刚亮,三人千恩万谢出了老婶的门。
再次敲响了外婆家的旧木门。
这次开门的舅母,见三人像大乞丐带着小乞丐,且两手空空,顿时拉下脸子,没好气哼哼:
“不带东西,就来噌吃噌喝,好意思吗?”
下一刻,当着三人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木门。
边上的泥巴墙还被震得晃了晃。
三人饿着肚子,一路走回吴家村。
这段记忆一直清晰地刻在骆谨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忘。
今天偶然听到他养母吴王氏重提。
骆谨福至心灵突然就想起了这茬。
吴王氏紧张地注视着骆谨平静的眸子。
手脚发虚,心更虚:
“枫儿,娘不知道该不该赶他们走?”
“他们住多久了?”
骆谨不答反问。
“有一段时间了。”
“是多久?”
骆谨目光逼视吴王氏。
吴王氏突然垂下了头。
“自蜜儿走后,你外婆一大家子都来了。”
“怪不得小玉小刚,三妞和四妞又瘦又黑。”
骆谨骤然攥紧了拳头。
把骨关节握得嚓嚓作响。
吴王氏的头垂得更低了,再差那么一丢丢,就到胸部了。
见养母可怜又可闲的模样,骆谨眉心陡然狂跳起来。
偷偷深吸几口气,骆谨大呼出一口浊气。
他压下烧上眉峰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
“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就想着,我们好歹是亲戚嘛。
帮别人也是帮,何不帮娘家人一把。
更何况,他们都拖家带口找上门了。
我总不能把他们推到门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