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家少爷怎么称呼?
你少奶奶怎么走了?
是去了还是跟人跑了?”
田蜜走到木屋前的花坛边停下,抬手来回扇着,好让浓烈而又刺鼻的酒味消散些。
老伯见此,颓然低下头,重重一叹:
“我家少爷姓李,名俊书。
少奶奶跟少爷原是青梅竹马的邻居。
”
说到此及,老伯神色骤然激动起来,双眼愤恨地瞪着,上下两瓣唇,颤动着,半晌没发出声音来。
田蜜瞧他双手轻颤,仿佛在这一瞬间,他身上的力气全抽干了。
“老伯,你还好吧?”
田蜜不忍,软下声音问。
老伯怔了一瞬后回神,无力地摆手:
“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少奶奶见咱们李家家道中落,便趁少爷出门会友,卷走了所以值钱的东西。”
“那这酒楼?”
田蜜迟疑。
老伯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地笑。
“好在她心没完会坏透,把这酒楼留了下来。”
“可是,家里值钱的,她都变卖空了。”
老伯话里尽是荒凉而又无奈。
田蜜听到这里,心里已有了主意。
她示意老伯可以打开门。
田蜜五人跟着老伯走进满是酒味,且漆黑的屋子。
田蜜想也不想摸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
低头一吹,火折子顿时亮了起来。
借着火折子的微光,老伯心痛又快步地走进屋里。
不一会儿,窗户开了。
阳光透过窗口斜射进来。
漆黑的屋子瞬间亮堂起来。
田蜜一下子灭了火折子上的火,重新把它放回随身包包里。
看到房里的地上堆满了空酒坛,秀眉蹙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少爷,老奴求你别在喝了。”
这时,从天青色的纱帐后,传来老伯近乎哀求的声音。
田蜜让田兰他们等在房门口。
自己抬脚走了进去。
入眼是一位脸形瘦得脱相,胡子巴扒的男人。
看他一手拿着酒坛,抬高下巴,正往嘴里灌白酒的消沉又可怜的模样,田蜜一点也不同情。
“老伯,你是叫不醒他的。”
清冷的话语突兀响在充满酒气的屋里,格外清楚。
正劝李俊书的老伯闻言,双手的动作就是一顿。
他弓着的背,缓缓抬起头,不解地看着田蜜。
“他想喝,你就让他喝。
看看他喝到死,他夫人会不会回来,可怜他。”
“公子,你不能这样说我家公子。”
听到田蜜说李俊书,老伯顿时不乐意了。
田蜜不断不住嘴,反而变本加厉:
“他愿意做一辈子的可怜虫,那我们都如他所愿,成全他。”
“不就是一无所有吗?
刚好,他想借酒消愁,那让他愁上加愁好了。”
“是他自己愿意做一只可怜虫,那就做吧。”
老伯和田兰几人听完田蜜的话,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半天没有人吭声。
这刻,只听到李俊书哗哗哗倒酒的声音。
见他无动于衷,田蜜弯腰捡起地上一个空酒坛子,快步走到老伯和瘫坐在地上的李俊书面前。
提脚踢了踢他的大长腿:
“喂,你还是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