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
燕王在中军里, 由护卫团团保护。这时候, 燕王在等待了城内的结果。
很快来了报信的骑士。
城内非常顺利,一切顺利的如燕王所料一般。城门被拿下了。守城的军卒们都是非常配合的。当然,守城的城门令, 也是非常配合的。
这就像是被人安排的一出木偶剧一般,一切在剧本的预料之中。
对此, 燕王不觉得奇怪。
因为,京城里的勋贵们, 虽说, 顶梁柱那一代的开国勋臣们,都被燕王的亲爹宏武帝给宰了,又或者弄死了。再要么, 是病死了, 或者被病了?
总之,老一辈里有威望的, 通通在宏武帝交给宣惠帝之前, 都完蛋的。
在这等情况下,剩下来这些二代,又或者三代们,不算是废特。不过是被皇家的血腥斗争啊,要么吓破胆, 不敢掺合。
要么胆特肥,想掺合一把。
大势之下,城中的勋贵自然是乐意站在了胜利者的一方。这也是为什么?
燕王的左军入城是那般的顺利啊。
带路党的勋贵们, 是翘首以盼王师来。
这里的王师,自然是燕藩的军队。
至于燕王?
那是王者归来。
“祖父,可是进城了?”
朱瞻元在燕王的身边,这时候,他和燕王这位祖父一样,都觉得是时候进城了。毕竟,大局已定了。
“中军进城。”
燕王这时候的肯定答复,说明了,他也是对胜利在望,那是十足把握了。
大军入城了。
外城、内城,凡是能瞧见了大军过路的民居中,都有些窃视的目光。不过,没人敢开门,更没人敢多语。
这时候的京城,除了皇宫那边是喊杀声不断外。
其它的地方,皆是安静着。
城内的气氛,是严肃的。这时候,只有大军过路的声音。
朱瞻元跟随在祖父的身边,他在这个夜晚,享受着这一场胜利的行进。
因为,他非常明白,当天亮时,属于燕藩的时代,就要开始了。他的祖父将要登上了那个至尊的宝座。
在未来,那把龙椅会是他亲爹的。再往后,会是他的。
这时候的朱瞻元是表情严肃的。
他用面瘫的表情来替代了他心中的火热。
一个新时代,要在他的见证下开启了。哪怕这具身体正年少,朱瞻元的心头也是豪情万千、壮志满怀。
皇宫的宫门,还是被城外的大军攻破了。
乾清宫。
宣惠帝坐在龙椅上,等待着他的敌人的到来。
很快的,朱高领着亲卫,进了乾清宫。望着坐那儿,目光平静的宣惠帝。朱高还是隐隐的躲了一下目光。然后,他又扭回了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宣惠帝。
朱高有些恼羞成怒,他是胜利者,他怕一个失败者干什么?
“原来是高堂弟。”
宣惠帝望着朱高,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道。
“见过天子。”
朱高在亲卫们在时,还是给这位皇兄天子了一个面子情,淡淡的拱手,说了这么一句道。毕竟,都是皇家人,在外人面前,肯定不能落了皇家的颜面。
“燕王叔呢?”
宣惠帝又问了一句话道。
“父王,自是坐阵中军。”朱高冷冷的回了一句话,道:“天子,还请随臣弟走一趟吧。”
朱高说这话时,语气中有着兴灾乐祸的。
说到底,他这一边才是大赢家。天子又如何?末路的天子,注定是没活路的。
朱高在心头也是冷笑。
他想,他不用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反正,朱高锦都要死了。
“朕就在这里,哪也不会去。”
宣惠帝望着朱高,语气是平静的,神态却是坚定的。他继续说道:“燕王叔既然已经赢了,想来是不介意见一见朕这个末路天子吧?”
“这是传国玉玺,在朕的手中。”
“想来,燕王叔会需要的。”
宣惠帝指着御案上,那一个紫檀木制的龙纹锦盒,说了他的筹码。
朱高刚想上前,准备拿了那个龙纹锦盒时。宣惠帝喝声道:“都别动,不然的话,朕手一挥这锦子落了地上,把传国玉玺哪儿磕坏了?你等担得起责任吗?”
宣惠帝的喝问,让在场的人都停了步伐。
朱高迟疑了一下,还是吩咐了亲卫几句。
然后,殿内是沉默。
又过了约两刻钟。
有大股人到的脚步声。然后,是燕王大踏步走进了乾清宫来。
燕王的身侧,是朱瞻元这个嫡长孙。
“臣见过天子。”
燕王微一躬身,行了一个平礼。
“燕王叔来了。”
宣惠帝看了燕王一眼后,笑道:“真没想到,咱们叔侄现相见,却是如此境地。真是造化弄人啊。”
宣惠帝说着说着,还是笑了起来。
“天子唤臣来,不知道有何吩咐?”燕王的语气里,似乎还是有些尊敬的意思。不过,也是泛泛而矣。
“朕输了。燕王叔赢了。朕就是想问一问,燕王叔上位了,会削藩吗?”宣惠帝问了一个他心头的问题。
燕王望了一眼四周,挥了挥手,说道:“高、瞻元留下,其它人皆退下去。”护卫们听得燕王的吩咐后,都退下了。
留下来的,就是燕王祖孙三人,燕王、朱高、朱瞻元这祖孙三人都是目光望着宣惠帝,望着这一位失败了,已经是末路的帝王。
宣惠帝很平静,他问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以至于燕王叔要避人耳目。”
燕王神情很随意。
这殿内早被检察了许多遍,安全是有保证的。
再加上,燕王从军从年,武力也是不差的。当然,朱高的武力也不错。
燕王的目光非常锐利,他望着宣惠帝,开口了。他说道:“自是不会削藩。这是皇父的立国根本,以诸藩拱卫皇室,平定天下。身为子孙后辈,岂能不顾祖宗家法?”
燕王很清楚,藩镇能削弱,却不能干净的铲平。那样的话,不是削藩,是在削了皇家的根基。要知道,天下在宏武帝手上统一,也不过堪堪近二十年。当初,宏武帝登基称帝时,可只有半壁江山的。
如今的局面下,皇室不经营上百十年,岂能威望入百性的心中?
一个皇明初建立时,头几十年为什么政治清明?那是皇帝都明白着,他们的江山还需要稳固啊。
这根基立起来了,不细心培养喝护,半道夭折的可不少?
君不见隋炀帝不就是断送了他爹杨坚留下来的一个若大盛世皇朝吗?
“燕王叔能赢,果然是我朕的心胸太小了吗?”
宣惠帝这时候明白,他是一个将死之人了。这时候,燕王说的话,肯定是真心实意的。绝对不是骗他一个侄儿。
正因为如此,宣惠帝的心头有了悔意。
这人生的最后时刻,宣惠帝在想,他当初如果不削藩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天子,尚有其它的吩咐吗?”
燕王躬身一个平礼,再问道。
“朕没什么疑问了。”宣惠帝淡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当着燕王的面,从袖中拿出了一小瓶毒酒,一口气饮下。
燕王静静的看着。
不肖片刻,一代帝王,一个继位很短暂的天子,就是毒发身亡了。
“父王,天子死了,会不会有流言传出去,于您的名声不利?”朱高说了此话时,有些小心翼翼的。这时候,朱高也是反映过来了,他亲爹是要成为新天子的人了。他这个儿子也是要水涨船高了。
这不是以前那种还带了忐忑时,不敢肯定啊。毕竟,赌局不到最后,谁敢肯定自己一定是赢家?
如今却是不同,这是棋局已经定下了胜负。
“本王还有名声吗?”
燕王洒然一笑。
燕王在意了身后的令名,但是,不是现在。燕王自比的,那是唐太宗。
他是注定要与唐太宗比肩的明君。所以,他不觉得,他夺了侄儿的皇位,是什么不可见人的密闻。
毕竟,他非是第一个起兵的藩王。
宁王、周王在前。
他这个藩王啊,也只是被削藩之策逼得不得不起兵罢了。
“随世人说去吧。”
“本王自会治出一个太平盛世,百年之后,去告诉了皇父,朕是他最优秀的儿子。”燕王在意的是他的皇父眼中,他这个儿子居然不是一个父皇满意的继承人?
这是燕王的心病。
所以,燕王憋了一口气,他一定要成为一个青史留名的有为明君。
“祖父,天子死了,那么,应该如何盖棺定论呢?”朱瞻元提了一个问题道。
燕王哈哈笑了。
“天子没死。”
“天子的儿子更没死。”
“只是失踪了。”
燕王望了儿子、孙子一眼,说了他的结论。没错,这是燕王的决断。当他踏入皇宫时,他已经得到了汇报,太子死在了景仁宫里。
天子在乾清宫等待着他的到来。
如今天子和太子都死了,后患皆了。燕王很轻松,所以,他准备送天子的后妃们,全部去陪葬,给天子陪葬。
至于天子的庶出弟弟们?
那两个废物啊,可以活着,当了装点门面的货色。用来宣传了,他的大度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