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旬燕王府要举办了婚事。
这等大事情, 整外蓟城都受到了影响是喧嚣了起来。
张家。
张谨儿在做了新嫁娘的准备工作。
当然, 做了将要出嫁的新嫁娘,张谨儿在张家的地位那是一带攀升。可以说,她爹张镇江对她这个亲女儿, 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整个出嫁的嫁妆,丰厚的真是让我张氏一族的未出嫁女们, 人人眼红着。
张谨儿是嫡女,还是张镇江唯的嫡女。但是, 这不意味着, 她就是她爹的唯一女儿。
张谨儿还有两个庶妹。
这两个庶妹对待张谨儿的态度,自然是恭敬的。但是,偶尔露出来的某些情绪, 张谨儿看得明白。那除了羡慕外, 也是有了嫉妒的。
张谨儿不在意。
她清楚的知道,她需要更在意的, 应该是她出嫁后, 如何在夫家站稳了脚跟。
燕王府,是她和夫君未来的家。
而且,她爹的目标,也是希望她在燕王府里,有了稳定的地位。
一个为人媳妇的女子, 如何在夫家站稳了脚跟?
除了有儿子外,再无其它。
这时代,就是这么的残酷。对于女人而言, 真是没什么温情的。
特别是出嫁的女子,更需要了,无数的努力。然后,在婆婆们的刁难下,在婆家如同小草一般的札下根,然后,努力的生活下去。
张谨儿不讨厌朱高这位皇孙。
皇孙出身高贵,人又英俊潇洒,这是多讨人喜欢的男子。
但是,张谨儿并不想嫁进燕王府。因为,张谨儿不想做她爹的棋子。她讨厌当人棋子,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爹。
白莲教……
白莲教是什么玩意儿?
张谨儿是读过书的女子,她懂一些大道理的。只是,她无法反抗。
儒家还讲究亲亲相隐呢。
她一个弱女子,除了沉默,也只能沉默。毕竟,她尚有利用的价值,她的亲爹自然帮助她。若不然呢?
她连棋子都当得的话,会更惨。
毕竟,张氏一族的女儿,除了她之外,她亲爹还有两个庶女。
嫡女庶女,也许嫡庶之分很重要。但是,有时候,它其实又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端看的,是那当家人的意愿。
宠妾灭妻,这等女子过得苦的世道里,又不是没有过。
只不过,许多的正妇嫡妻,那是内里苦,表面端了架子装着自己过得甜罢了。
“谨儿……”
张谨儿在思量了着,她的一些纷乱思绪时,她娘的话,唤醒了她。
“你这是怎么了?”
张赵氏问了话道:“可是紧张了?”
张赵氏这是以为女儿要出嫁了,这是害怕了起来。便是出声安慰道:“莫怕,莫怕,哪个女人都是要嫁人的。”
“你的夫君,你爹挑的好。家世贵重,你往后,定然是享福的命。”张赵氏安慰了女儿的情绪。当然,这也是张赵氏的心底话。
在张赵氏的眼中,她未来的女婿,燕王府的二爷就是一人金光灿灿的好女婿啊。
门第门,人嘛,也是够出彩的。
虽说,女儿是做人继室的。可这继室,也要看是谁的继室不是?
“说起来,娘还得谢谢你大姑母。”张赵氏是感激了大姑子的。毕竟,若不是岳张氏在里面的作用。呵呵,这门婚事,也没那么容易成功的。
毕竟,岳淑娘死了后,盯着二爷的人家,那可是多着呢。
“是啊,是得谢谢大姑母。”
张谨儿低头,回了这么一句。
“娘瞧着,你这是要出嫁了,心头害怕了?还是有什么想法?”张赵氏总觉得女儿要出嫁了,这情绪不对头。
毕竟,女儿的身上,张赵氏没瞧出来了,半分小女儿出嫁前的害羞神色。
女儿那份冷清,那么淡莫,让张赵氏心头没底儿。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是继室,这心里头不舒坦?”张赵氏是自认为找着了一个问题的关键,于是便对女儿问道。
“娘,我清楚着,若不是燕王府的二爷,是要娶得继室。怕我这身份,是不够资格嫁进了皇家,做了皇孙的嫡妻。”张谨儿颇是有自知之名的说道。
“那为何……”张赵氏不解。
张谨儿依然低头着,她望着手中,还捏着的绣针,以及搁那儿,半天没动作的绣花儿,回道:“我就是舍不得娘……”
“我怕我出嫁了,嫁进了王府,未必讨了婆母的喜欢,未必讨了夫君的喜欢……”张谨儿这般说了一通子的假话。
其实,她就是不想嫁进燕王府,不想当了她爹的棋子。
只是,有些话,张谨儿并不会说。
因为,有些事情,她爹连她娘这个枕边人都瞒了。
她娘一辈子都活在了她爹张镇江安排的谎言之中。那么,她何必拆穿了,她娘的所谓宗妇的美好日子呢?
有时候,清醒的人,未必是幸福的。
糊涂的人,未必是不幸福的。
“娘……”
“您放心,我嫁进王府,会好好的。我刚才,许是太舍不得咱家,舍不得您,舍不得疼爱我的亲人……”
张谨儿这般安慰了她娘。
张赵氏笑起来。
她说道:“谨儿,你不糊涂就好。这女人啊,总归是要嫁人的。”
“更何况,娘掏了心窝子,跟你啊,说句实在的。你这嫁进了燕王府做二儿媳妇,虽说是继室,也不过一个名头。实际上,跟嫡妻没什么区别?那二爷的名下,就一个庶女。你啊,嫁进府,好好拢络了夫君,早些生下了嫡长子……”
张赵氏给女儿在洗脑。
“如此的话,娘就放心了。”
“你看娘这一辈子,有你大哥在,那些个妾。在后宅里,哪个敢闹腾呢?”
张赵氏最得意的地方,就是她生下了夫君张镇江的嫡长子。
有儿子在,这张宅的后院里,她这个主妇的位置,就妥妥的稳着。特别是女儿在嫁进了燕王府后……
张赵氏特明白,她这位置,在张氏的宗妇上,那是没半点的威胁。
那些妾室,哪个在她的面前,都得陪着小心。
“娘,我明白。”
张谨儿温言的回了话,低眉又顺目。
那等高等仙儿,张谨儿从不曾在她娘面前多表露。那等拒人千里之外的情绪,她只会在她不熟悉的人面前,展现出来。
春。
三月二十五日。
燕王府二爷做新郎官。
燕王府是张灯结彩,在这一日里,好不热闹。
朱瞻元还是领着二弟朱瞻亨,给二叔朱高道了喜。
这一日,二爷心情特好。
对于两个侄儿的道喜,那是高下的收下了。那红封给的,也是顺手。总之,二爷高兴。
元堂。
白姨娘、柳姨娘这两位的心情是复杂的。
不过,相对还是好些的。
真正要说难受的,还是那两位岳淑娘给开脸,给体面让朱高享用过的两个通房丫鬟。
这提拔她们的主母岳氏已经去逝了。
这头前的二夫人没了。新来的二夫人小张氏为如何?
两个通房丫鬟叫一个提心吊胆儿。
毕竟,她们没名没份,要是主子动动嘴,一句打发了的事情。
当然,这些小人物的心思。新郎官二爷是不管的。
燕王府是喜炮声响。
朱高熙在招待了到来的宾客。
福娘嘛,同样是招待了到来的女眷。
燕王妃今日非常的高兴。毕竟,次子高娶妻后,三儿子高孜也是要娶妻了。
儿子都成家了,燕王妃的心里大石头,便算是都着落了地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前院大堂在热闹。
福娘在招待了女眷们观礼后,得了空闲,就是溜了号儿。
这会儿,福娘是吩咐了身边的嬷嬷,让好好护着她的三个儿子去。不管哪一个,今个儿啊,都是让好好的玩儿,可不能惹了什么麻烦来。
朱瞻元是一个懂事的。
话说,重生的他,不可能不懂事的。
所以,朱瞻元特听亲娘的话,他在照顾了他二弟朱瞻亨,他三弟朱瞻利。
这两个弟弟,这时候,全由朱瞻元领着玩儿。
福娘到时,就见到了长子,正逗了二弟朱瞻亨玩九连环。
至于三儿朱瞻利,小盆友周岁未满呢。这会儿,正是满屋里爬啊爬,正在练习了爬儿的技巧。对此,他大哥二哥都旁观者,不时,给鼓励几声。
总之,朱瞻利小盆友腿脚好,爬的有力。
“咦,瞻元,你是如何哄你三弟的?”福娘是真好奇了,她说道:“往日,娘瞧着你三弟,可是一个懒性子,又够安静儿。不像是爱满屋折腾的?”
福娘是真好奇了长子的手段?
毕竟,这三个儿子里。
瞻元是一个聪慧稳重的,当然,又是嘴甜儿,会办事,特会讨了长辈们的喜欢。只要他想,福娘觉得,瞻元这个孩子啊,就没有他讨好不了的人。
当然,至于愿意不愿意,那要看她家长子的心情了。
毕竟,福娘这亲娘明白着。她家的瞻元,别看表面是一个挺和气的好孩子。实际上,是一个真正的骄傲之人。
那骄傲不是在骨子里,而是刻印在灵魂之中。
“娘,三弟安静归安静,其实,也是有喜好的。”朱瞻元表示,人嘛,只要有喜好,还是可以利用利用了那点子偏爱与喜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