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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惊!一国之君强取豪夺人臣妻子(5)

言蹊戴好帷帽走出假山, 对于藏在假山后的人她自认已经仁至义尽, 之后便是看个人运气了。

毕竟她都快自身难保了,也没有闲心去管别人。

言蹊没有回到宴会场上,这个宴会她本就不愿意参加, 只是宋母的请求加上她自己也想弄明白,宋易把她们从千里迢迢之外弄到京城的原因。

现在原因差不多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她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言蹊戴好帷帽遮住脸上的大黑斑,看了眼身上沾染了泥泞的衣服, 正好有个现成的理由, 不用白不用。

言蹊朝着小门走去,找到宋家的马车进了车内,也没等多久就看到宋易人模狗样地进来。

不得不说, 宋易那张脸确实能骗到不少无知少女。

宋易进了车内, 脸色不好地看向言蹊,从她脸上那块不忍直视的黑斑上移开目光, “你究竟到哪去了, 为何我一直找不到你?”

言蹊指了指腿上的泥泞,“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索性就回来了。”

宋易看了眼言蹊,发现她正淡淡地看着她,倒也没有怀疑, 只是有些不悦把她介绍给众人的好时机给白白浪费了。

言蹊虽然不知道宋易心里头所想,可她却大概能猜到他打的什么主意。

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狠下心来什么都做得出。

言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是记忆里那个一脸嫌弃的少年,如今变成了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官场新贵,她也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好还是坏,却也知道,那年那少年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对她有大恩的一直都是宋母,宋易对她而言就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

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全然没有坐以待毙的念头。

一路无话,等到了宋府,言蹊径自去了宋母的房里。

宋母坐在塌上绣着东西,看上去精气神倒是不错。

言蹊走到宋母旁边坐下,替她接过手里的东西,“娘,既然您不舒服就不要再摆弄这些费神的东西了。”

宋母轻笑着任由她将手里的东西拿走,解释道,“我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边想着做点什么,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言蹊还是不听,将那些东西挪的远远地。

宋母只是笑,忽然想起什么道,“蹊蹊,今天和阿易去参加游春宴怎样?”

言蹊倏地沉默,她在斟酌到底要不要把她知道的都告诉宋母。

后来想了想,言蹊还是将自己在假山后听到的一切都转述了一遍,隐去前头的缘由,直接提了和她们有关的事情。

宋母也不是笨人,否则也生不出那么一个精灵的儿子。

听了言蹊的话,她立刻就想明白了宋易将她们接来京城的原因,并不是他所说的想她,更不是因为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成亲,而是想把言蹊推出去当众矢之的。

言蹊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倒也没什么,可是她容貌有损这便是最大的问题。

宋易可以营造出自己对待糟糠之妻的长情和念旧的好形象,而言蹊会是他最好的证明。

而言蹊在整件事中,可以说是最无辜却是最被动的,盯着宋易的人会转而盯向她。

宋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抓起言蹊的手窝在自己手心,“蹊蹊,这可该如何是好?”

当初便是因为她的一己私欲,让言蹊冲喜进了宋家门,宋易是病好了,言蹊却如同守活寡般到了现在。

至去年言蹊来了葵水之后,宋母便一直盼望着宋易回家,两人给她生个胖大小子。

可现在看来,宋易的官越做越大,生孩子倒是在一旁,眼下这事若是处理不好便是会影响到宋易一辈子的官途。

宋母想了想,还是犹豫问道,“蹊蹊,你可欢喜阿易?”

言蹊果断摇摇头,“未曾。”

宋母一下噤言,最终还是道,“可眼下这多事之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娘心中的唯一的儿媳妇。”

言蹊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失望,虽说是人之常情,可宋母最终还是为宋易考虑,丝毫没有提及让两人和离的事情,这让言蹊不由的心情低落。

血脉相连,不仅仅是多年的陪伴便能取代的。

倘若宋母真心为她考虑,明知她不喜欢宋易也不奢求宋家的一分一厘,为她着想便是让两人开诚布公的谈谈,最好的办法就是和离。

毕竟这个婚事出有因,她的养恩当年就已经报答完了。

一个女人的一生。

说句不好听的,当初宋易真的没有转好就那样去了,她便是要体宋易守一辈子活寡。

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她早就报答完了,宋易可能不在乎,可宋母却心里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这么些年来她确实是把宋母当成自己的母亲来看,可真正临了事,人心总是偏的,她还是倒向了亲生儿子那边,全然不顾她在这个位置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言蹊深深看了眼宋母,只觉得从今日起,在言家村那些相互陪伴贴心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是朝廷新贵宋大人的母亲,而她却是宋易无盐还体弱的妻子,也不知道哪天便不小心去了。

言蹊站起了身,“那母亲我懂了,今日劳碌了一天我先回了。”

宋母点点头,牵起言蹊的手安抚地拍了两下,“放心,娘会护你一辈子的。”

言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至于宋母所说的言蹊也就只是听听而已,话当然谁都会说,可真正做起来却是有目共睹。

言蹊回到房间,这才想起来她现在和宋易是名义上的夫妻,两人之前在言家村的时候虽然已经成亲,可宋易的伤不容多动,两人还是分房而睡。

而后来他伤好了之后,便不顾劝阻质疑上京赶考,最后一去三年不见人。

如今在宋府,这睡觉的问题可要提上日程来了。

言蹊随意用了点晚膳便喊人下去准备热汤,今天她在外一天,想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下人将浴桶摆好,往里头加了热水,言蹊便挥散了所有人自己进了浴桶里。

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新鲜的花瓣,言蹊舀起一手的花瓣,看着明明做了那么多农活却丝毫不显得粗糙的小白嫩手,在鲜红的花瓣的衬托下越发晶莹透白。

手出了水面,看着手腕上的大块黑斑,言蹊伸手无意识地揉搓。

等她回神的时候,发现手上的那块黑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她搓落。

言蹊不由瞪大了眼睛,将手沉浸水中,再拎起来之后,发现手腕上的大黑斑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留下一双皓白如最好玉雕师精心雕琢的纤纤素手!

言蹊吓坏了,跟了她七年的大黑斑就这样被她搓下了一块,就像是穿了多年的秋衣猝不及防地被人拔下,有种裸ben的不安全感。

除了手腕上脸上之外,她身上其余处也有大大小小的黑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把言蹊自己给恶心到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黑斑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有时候她看着没有被黑斑覆盖的肌肤,这几年年岁的增长,她几乎能看到身上的肌肤在一点点的发生着改变。

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这一身的肌肤,就连她自己都爱不释手,可见那清莲丸的功效却是强大。

只是副作用太大,这大片的黑斑看上去倒是怂人。

手腕上黑斑的消退给言蹊敲响了一计警钟,宋府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这身黑斑也保不了她多长时间了。

在身上的黑斑尽数褪去之前,她必须想办法离开宋府。

而且是安安全全地离开,最好还能切断和宋府的一切瓜葛。

言蹊将脑袋浸在水中,看着身上的黑斑,再一次祈祷这些黑斑不要那么快消失。

至少,在她离开宋府之前不要消失。

————————

另一头。

长公主府。

游春宴完美地落幕,赫连宁却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因为她还没有接到赫连昌的回信。

这场游春宴是她组织的,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让赫连昌有机会出宫在这样一个盛大宴会的遮掩下,进行这不容外人知晓的绝密。

可她自回来之后,便一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让她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赫连昌在假山后缓缓转醒,记忆回笼,却怎么也记不起来那身青莲香气女子的长相。

揉了揉脑袋,他这个病,越发地严重了。

原本只是在晚上昏沉过去,现在居然在白日里也会不由自主地昏睡过去。

病情加重,可病原却还是没有找到。

在没有办法治疗之前,他的病只能是无人知晓的绝密。

毕竟若是让人知道,新朝的皇帝有不治之症,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将又会有新的波澜。

所以赫连昌这次出宫身边就连暗卫都没有带,极其隐秘的一次出宫之行,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而归。

那一抹淡雅的青莲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闻着那味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清明了些许。

只是因为时间太短,他没办法仔细感受。

赫连昌回到宫中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给赫连宁传信,让她把今日出席宴会的所有女眷都列出来。

他,一定要找到那人。

就好比在水中沉沉浮浮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不揪在手里,他绝对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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