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江湖人士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容貌i丽的女子竟然是石观音!厅堂内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者比比皆是。有炫耀自己对石观音的劣迹知之甚多的武林人士, 也有正在叮嘱门下弟子小心行事的各派长辈,更有面目严肃起来的正道人士。
片刻后, 在场众人许是终于记起石观音的恶名。转瞬间,厅堂内又恢复了安静。
皇甫高此时的眼神,真可谓是冷若冰霜,冽如刀剑。
有耐不住的江湖人上前一步:“石观音,你来此究竟有何企图!”
傻子才会认为她是真为华山掌门贺寿而来的!
之前,华山七剑相继有六人惨死,七剑之首也不知所踪, 在那时江湖人士就猜测大概是黄山后人来寻仇了。待皇甫高再次现身华山, 为众人带来新消息,闹得江湖沸沸扬扬。这三个多月来,众人早已推测出昔日的黄山李琦与今日的石观音就是同一人,华山也默认了此事。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她杀华山弟子, 还能用报仇一词来解释, 江湖中人大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近年来,她所杀之人,又岂是只有华山人!滥杀无辜,手段狠毒,实在是罪大恶极!
她分明是被仇念蒙蔽了良善,入魔了!
石观音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她侧头看了那个说话的江湖人士一眼, 语气不轻不重,态度不亲不疏,“你猜?”
那个初出茅庐的青年看着石观音这份轻描淡写的作态,只觉得好似有一片流云拂过心尖,整颗心都酥了,脸刷得一下就变得通红。
无趣。石观音不再理会他,再次看向华山掌门。
被她注视着的华山掌门只觉得自己浑身一片冰凉,她虽是笑着,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然而也没有杀意,有的是满满地讥讽与嘲笑。
——贵为华山掌门又如何?
——还不是连自己的弟子都保不住!
他动了动嘴唇,似是强忍下了什么话。最终,他面无表情声音平板地道:“老朽当不起姑娘的祝贺,姑娘请回吧。”
石观音全当没听见,她扫视了一圈,朝着一张无人坐的椅子走去。
一个有着一双吊梢眉的剑客拦住了她的脚步。
石观音神色不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剑客字字清晰地说:“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南林镇柳家二小姐?敢问姑娘到底与家姐有何冤仇,竟下手毁她容貌!”
在场不少女宾客不由动容,或愤,或怜。
石观音眼波流转,悠然道:“少侠倒是有趣得紧,是她自愿毁去容貌,与我何干?”
年轻剑客气乐了,“若不是姑娘以命相挟,家姐怎会选择自毁容颜!”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抽出自己的佩剑,握着剑拱手行礼,“还请姑娘指教!”
今日华是山掌门五十大寿,来者有不少都是江湖中有名望的前辈。此时,他们与华山掌门隐晦地交流了一下眼神,他们虽知石观音武功高强,但对她的武功底细全然不知,不知门派,不知师承,不知擅长,不知弱点,为了一探底细,待会好将其制服,便没有上前阻止剑客的邀战。
华山掌门看了一眼坐于他身边的皇甫高,发觉他神情已恢复镇定,不由得对自己的这个徒儿更为满意。他今日必让石观音有来无回!
皇甫高心知这个剑客打不过石观音,想要阻止这场无谓的争斗。
却听乔安用传音入密与他说道:“那人不一定不知道自己打不过石观音,你观他的神情,恨到极点、怒到极致,他已不顾生死,只求战个痛快罢了。”
还没开打,皇甫高就已经看到了这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剑术奇才陨落的场景。
不外乎一个死字。
皇甫高神情冷漠地看着石观音。
石观音看着站立在对面的剑客,轻轻吐出一字:“你?”
剑客举剑击去,石观音回掌。如此八/九招过去。
“华山的待客之道我算是见识到了。”她蓦地嗤笑,随即又是一掌打出。她这一掌,让久混江湖的一些武林人士不由得心中一凛。
而这剑客竟无一丝还手之力,直接被打飞到人群里。
众人急忙接住他。有人伸手试鼻息,有人伸手探脉,最终都是一叹。
“死了。”
“这石观音真是可恶!”
“动辄要人命!怎的如此狠辣!”
“姑娘行事未免太过狠毒,为我徒儿纳命来!”一中年老者气得双目瞪圆,接着飞身而起,一剑刺向石观音。
石观音浑不在意道:“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
皇甫高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注意着两人的打斗,萦绕在耳畔的是乔安对于石观音招式的讲解之语。
要问这世上最为了解石观音的人是谁,除去已经死去的天枫十四郎,非乔安莫属。
她的语速极快,却咬字清晰,丝毫不见慌乱。
“石观音擅长掌法,所以她尤善近身战。剑客在与她打斗时,需要在一臂之遥的基础上,再与她保持半个剑身的距离。反正两人之间的距离,足够你将剑送入她体内将其刺死或削其脖颈就可,万万不可让她近身。否则,就会如这人一般……”
她在说最后一句话时,石观音已然双掌打在持剑老者身上。老者立即口喷鲜血,飞撞在大厅的柱子上。众人眼看着他头一歪,不再动弹,显然是断气了。
只有皇甫高知道,石观音打向老者时,双眸注视着的人其实并不是被她打到的老者,而是坐于师父身侧的他。
那是一个淡漠到令人胆颤的眼神。
原著中,十几年后的石观音,就连楚留香在面对她时也要甘拜下风,并称其是江湖中武功最高的女人。现在的她,虽然并不是日后的绝顶高手,但也是世间鲜有人能敌的一流高手。
那个老者在她手上才走了二十招就落败,但更重要的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石观音并未使出全力。
华山掌门这时感到些许不妙,这次怕是要苦战一场才能胜出了。
大厅内顿时再次人声嘈杂起来,有不少胆小者以及因为实力不佳得到长辈嘱咐的各派弟子,趁机偷偷溜了出去。
几位德高望重、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站了起来,呈围剿之势。
乔安的语速又快了几分,“她巨阙穴防守薄弱,你大可放胆一刺,若她收掌抵挡,便攻她章门穴。”
有外人在,皇甫高不便与之交谈,只得用手指轻敲了两下剑柄,以示知晓。
清闲日子没过几天,就被石观音找上门来,流年不利啊。乔安心道。
外面,突然传来几声闷响与惨叫。众人明白过来,刚才那些出去的人遭了毒手!
“你有同伙!”华山掌门怒目而视。
一武林人士想到自己刚刚出去的徒弟可能已经横尸于外,恨不得将石观音大卸八块,他喝道:“大胆魔头!”
石观音的耐性快被耗完了,她微微蹙起眉。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像蝗虫一样,杀都杀不尽,真烦。
她抬臂扬袖。
皇甫高早已得到乔安的叮嘱,他对石观音的了解更胜以前。他完全能猜到石观音准备要做什么——况且他也曾在这上面吃了个大亏,她这是要用毒了,而且还是大面积用毒,因此她才不得不借助大幅度的动作,再加上内力,以使毒粉、毒雾之类的事物迅速扩散开来。
还没等石观音放下手臂,他已经将“闭气”二字高声诉诸于口。
石观音朝他怒视。
不过几息的时间,有众多没反过来或者闭气不及时的武林人士,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他们心道这是中毒了,连忙运功逼毒,不曾想内力运转间,无力的情况丝毫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渐渐加重,最后更是连内力都无法运转。
“石观音你做了什么!”
“石观音,你竟敢下毒?!”
华山掌门心中咯噔一下,他强作镇静道:“诸位同道,还请与我一同拿下这魔头!以肃江湖风气,扬我正道威名!”
“自当如此。”众人应道,说着就要动手。
闻言,石观音也不再忍耐性子,她扬声道:“我石观音此番前来,只为寻华山弟子一叙旧情,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众人听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上华山的确是来找茬的,但只找华山弟子的茬。闲杂人等边儿去,她没心思要他们的命。要是选择留下来,就自己掂量着点,到时别怪她翻脸无情!
此言一出,还真有不少人动了溜之大吉的心思,只是……
当下就有人出声道:“不知姑娘的朋友是否在门外?旅途劳累,为何不请他们到堂内一聚?”你的同伙在外面死守着呢!他们要是敢出去,谁知道会不会和刚才出去的人一样,不知是死是活?
他这一开口,不少有人暗中附和。
也有不少江湖人士直接开口大骂,骂他们软骨头,污了江湖风气,堕了正道名声。
石观音笑了,这一笑直看得刚才说话的那人心神荡漾,就连之前的畏惧都减少了几分。“那便劳烦这位大侠把他们叫进来吧。”
之前说话的那人眸色闪了闪,不少人都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就在他们选择离开时,石观音与众人交起手来。
华山弟子大都用剑。而其他人,则这个用铁锁钩,那个用裂环刀,这个使无影腿,那个使掏心拳,诸般武艺一一展现。
“以多欺少,还真是有正道风范。”石观音在打斗之余,不忘这么说道。
她流露出一丝笑意,按理来说应该用清浅一词来形容的笑容,到她身上竟完美的诠释了“勾魂摄魄”四字是何含义。她笑得美艳,又有着几分只有与她朝夕相处过的乔安才看得出的肆意与张狂。
一时间有不少未尝情/爱滋味的江湖人士晃了一下神,被她抓住时机一掌打飞。
她就是心狠手辣了!
你能奈我何?!
真真是招招不留情,掌掌夺人命。
……
华山掌门预想过,若要将石观音成功拿下,或许要狠狠地费一番功夫。但他从没有想过会有失败这种结果。可是,想象总是与实际有点差距的。
他心里真是百味杂谈,华山真的要毁在他手上了?
到底是他们这一代人老了,还是该说后生可畏?
石观音仗着手里有莫名的毒粉,再加上诡谲的武艺,不过百招,就解决了三四个武功高强之辈。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不足为惧。
就在这时,外面闯进来了十几个石观音的人马。这些人不是她的弟子,就是她的仆从。
皇甫高凭借着乔安在关键时刻的指点,躲过了好几次致命危机。
只恨自己还是太弱!
不过不管怎样,今日,他拼死也要将石观音斩杀于此地!
石观音怒火高涨,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愈加想要把皇甫高剥皮抽筋,再毁了他的脸,直接把他仍在沙漠上晒他个七天七夜,再把他的尸身挫骨扬灰!到最后,石观音干脆不再理会他人,只管攻击皇甫高一人。
而其他人,自有她带来的弟子以及仆从为她解决。
石观音好似一只穿花蝴蝶在众人间游走,随着她一掌挥出,凌厉的掌风逼得人直欲后退。
但皇甫高没法躲,也躲不过。
白费了乔姑娘之前的一番交代。他遗憾地心道。
就在石观音即将一掌打到他身上时,皇甫高感到手中的剑突然失去了控制,剑身起转腾挪间化解了石观音的攻势,并向着她刺去。
这自然是附身在剑身上的乔安做的。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好像一个人可以抱着他人的双腿将其托举到头顶,却无法抱着自己的双腿,将自己托举到半空中一样。
所幸她现在本身就是不科学的“阿飘”,虽然控制着自己附身的剑移动起来比较空难,但还不至于不可能做到。
乔安哀叹道:你说这到底是些什么事啊!
石观音先是惊愕皇甫高来了一个绝地反击,又像是确定了什么,目光顿时阴沉了下来。
华山掌门注意到了自家大弟子之前的险境,他一挥剑,斩杀了一人,并趁机对着自己的大弟子喊话:“我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然后他冲了过来,挡在了石观音面前。
皇甫高一愣,明白华山掌门是让他先行退下,只要逃出此地,不怕今后没有复仇的机会。只是……他不想这样做。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皇甫高咬牙,“是,师父。”运起轻功,向着门外奔去。
石观音暗恨面前这老家伙碍事,下手愈加狠毒。
华山掌门不敌,不过二十招,就身种数掌,口吐鲜血,眼睁睁地看着石观音追着他的徒儿跑了出去。
石观音跑出去时,外面早已不见了皇甫高的身影。
想也知道他向山下逃去了!就在她准备去追他时,她的身形顿住了。只见一片属于女子的衣角,自一棵树后出现。
皇甫高的身形在林中穿梭不断,匆匆掠过一棵棵树木。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那次在沙漠中苦苦逃命的经历,他无奈地笑道:“乔姑娘,刚才多谢你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又要陪我逃命了。一直没能为姑娘帮上什么忙,倒总是麻烦姑娘,真是……”说到这里,他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迟迟没有得到乔安回应。
这时,他才发觉之前退走时顺手挂于腰间的剑不见了踪影,但他无比肯定,绝不是他大意间弄丢了剑,而是……
皇甫高只觉得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好像有一块大石压在了他的心头。
……
树下站立着一个人,一个石观音无比熟悉的人,一个与她长着同样面庞的人。
拂面而过的风夹杂着血腥气,但在那人身周好似消弭无形。
石观音欲要细看,那人却倏忽不见了踪影。她急急向前追去,那人进入了丛林中,身影在林中若隐若现。
追随着那人的身影,在轻功的相助下,没一会儿,石观音就来到了华山之巅。
只有天上在,更无山与齐。
“你为了不让我去追皇甫高,所以把我引到这里。你成功了。”石观音恨恨地说。
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乔安站在原地,身形时而凝实,时而自边缘处显露出几分涣散。当头赤日,脚下雾霭,衬得其人飘渺不似凡间客。
她手执一柄剑,这柄剑正是她附身的那柄剑。
乔安之前见识了一番“利刃与断肢齐飞,鲜血共脑浆一色”的景象,心情指数正呈直线下降的状态中。
石观音注意到了她手中的长剑。心下未曾完全压下的愠怒再次勾了起来。她劈手就要上前夺剑。
她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乔安的反击。
石观音起先还严阵以待,后来却发现对方虽然剑势凌厉,直指要害,却虚浮无力,就连攻击的频率都不得不逐渐慢了下来。
她直接握住剑身。
乔安想要从她手中抽出剑,却没能抽/动。
石观音道:“你就那么喜欢皇甫高!”
乔安诧异,“你在胡说什么?”
听见此话,石观音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喜意。
……
“你的意思是,乔姑娘去帮你引开石观音了?”楚留香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坐于他对面的是年岁已至不惑,却依旧面貌清俊,好似时光都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的现任华山掌门。
“大概吧。也许她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男子举杯向楚留香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楚留香对当年的华山惨剧略有耳闻,华山弟子损失惨重,前去为老掌门贺寿的江湖人士也死伤无数。传闻华山正殿里血液的铁腥气,绕梁三月犹不散。若不是这位昔日的华山首徒在事后力挽狂澜,恐怕现今江湖上早无华山一派。
皇甫高笑道:“我说的这些,你都信?”
楚留香斩钉截铁道:“信。只可惜我生不逢时,未曾见得乔姑娘一面。”
世人皆知楚留香风/流却不下/流,既然让他得知如此奇女子,让他如何按捺住那颗想要与她结识一番的心?但那人已经不在于世,他也无计可施。
皇甫高:“怪不得人人都说楚留香交友满天下,你这性子,也果真讨人喜欢。”
“恨我的人也一样多。”楚留香也笑了,他又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原路返回去找她了。大恩不言谢,可是我除了说几句俗套的道谢话,就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了。”
楚留香:“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要过你的报答,不过往往这样才更让人难受。”
皇甫高为楚留香倒了一杯酒,说:“我一直向上跑,一直临近华山之巅,才隐隐约约地看到她的身影。”
楚留香:“石观音也在那里。”
“对。她们两人好像发生了什么矛盾——不过她们本质上就不是一类人,要能谈得来我才奇怪。我从没见过石观音那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她说:‘你可以质疑我的行事作风!但你不能、不能……’,她连说了几个不能,最后她大概还说了什么,可是当时我距离他们太远了,石观音说得声音很小,我只听到这些。”
楚留香放下手里的酒杯,好奇道:“你觉得她后面说得是什么?”
皇甫高只是继续说道:“石观音接着又质问她,为什么从不相信她不曾有害她的心思。”
楚留香“哈”地笑了一声,“我也不相信。”
“她对石观音的质问表现的很苦恼,‘你想多了,我只是……算了,你理解成道不同不相为谋吧。’而这时,内力几乎耗尽的我,也总算来到了她们的身畔。当时我就在想,石观音不是最恨我吗,乔姑娘就可以趁着她攻击我的时候离开了。”
楚留香:“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根本就不需要你去救她?”
“可是我不敢保证她一定不会出事。”
对男女相处之道颇为擅长的楚留香,从中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他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连对方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他何苦在这时点破呢。更何况,皇甫高既然没意识到,只能说明两人相处得还不到火候。
皇甫高接着刚才被楚留香打断的话题继续说:“果然,石观音对我恨不得杀之后快,片刻都无法忍住。但是乔姑娘没有走,她替我喝住了石观音。”
楚留香心里觉得奇怪,石观音居然会听她的。
“石观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能让她那张漂亮脸蛋上露出这种神情可真不容易。”说到这里,皇甫高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她死死地盯着乔姑娘,手指夹住了正指着她的剑身。然后,她向后倒退了一大步。”
楚留香先是不解,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华山之巅,高达万丈,孤仞指天,崖绝飞鸟……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你没想错,她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她也很明白这点,所以她才故意后退了一大步。只是她跳下去时,顺手崩碎了剑身。”
楚留香:“你刚才说过,那柄剑就是乔姑娘寄身的剑?”
皇甫高没再说话,只是为楚留香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又添了一杯酒。
楚留香与他共饮一番,“原本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从你这里得到有关石观音那两个儿子的消息的,没想到从你这里得知了这么多事情。石观音与他两个儿子相处了不过三月,他的两个儿子竟然直到今天都记得她。我都快被这两个家伙折腾死了。不过这次回去,我总算有足够的把握洗清他们泼在我身上的脏水了。只希望别又临时出什么变故。”想起以往的经验,他不得不加了最后一句话。
楚留香端起一杯酒,“皇甫兄,以后我就常来拜访你了,你可别嫌我烦。”
皇甫高同举杯。
两人仰头,香醇辛辣的酒水顺喉滑入肚腹。
楚留香离开后不久,一身穿杏黄衣衫的女子走上前。
“楚留香走了?”
“走了。”只是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总算是走了。他真是走到哪儿,麻烦就带到哪儿。”虽是这样说着,话里却含着些许赞许之意。
也幸亏他是原著中的主人公,否则以他这爱管闲事以及惹麻烦的能力,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不过正是基于此,“侠”、“仁”二字才在他身上尽显无疑。
她伸臂,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皇甫高,“给。”
皇甫高自当上掌门后,事务繁多,致使他养成了皱眉的习惯。此时此刻,他看着乔安递过来的一串糖葫芦,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乔安语重心长道:“常皱眉头容易早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