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艺言回头，笑容在那一刻完全僵住，姜语哲也停下脚步。

因为那个昵称，那句：言言，不是从姜语哲口中说出来的。

而是……

“言言，过来。”路晨阳朝艺言伸手。

温暖如玉的音色，似从遥远的国度传来的声音。他逆着夕阳而站，孑然一身，却像个彬彬有礼的王子出现在艺言的面前，把她的全世界如数照亮。

而此时，艺言的眼里只剩下眼前的那个少年，与记忆中不同但十分熟悉的那个人。

“言言。”姜语哲快走两步，过去拉住艺言的手：“言言，给你泡芙。”

姜语哲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艺言的视线离开路晨阳的身上。

他只能说：言言，给你泡芙。

我刚刚给你买了泡芙，而你现在在看谁呢？

你说你是我的，可是为什么你的视线在别人的身上移不开了呢？

只是泡芙触碰到艺言的指尖就掉了，掉在地上薄薄的外皮立刻破碎，奶油跟着一起出来，白白的奶油和褐色的奶油混在一起。

艺言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她缓缓伸手，似乎是怕前面的人只是一场梦境，艺言甚至不敢触碰。

“言言，我们回家。”姜语哲握住艺言的手：“我们回家了好不好，现在就回家。”

该来的还是来了，路晨阳回来了，出现在艺言眼前。毫无预兆，让姜语哲措手不及。

从路晨阳出现的那一刻姜语哲就知道，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开没开始就输得一塌糊涂。

他可是姜语哲，这二十六年里，从来没输过，更别说像今天这样惨败。

因为爱惨了艺言，爱到除了尊严之外的一切都可以给她。

“言言，过来。”路晨阳伸出手。

微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衫，似好多年前的那些场景，艺言还是小孩子路晨阳也是这样伸出手。

他说：言言，过来。

他说：言言还小，我牵着你回家好不好。

他说：言言，我带你回家。

“晨阳哥，真的是你吗？”艺言失声，一步一步朝路晨阳走过去。

四年了，等一个人四年那是什么感受。四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一座城市，更何况是一个人的记忆。

那些有些模糊不清的记忆，似洪水一般，如泻而下。

“言言，别过去。”姜语哲抓着艺言的手，只是在他手里的指尖一点一点离开，他努力伸手要去拉住艺言，最后变成一场空。

姜语哲完全感觉不到呼吸，他的女孩，一点一点离他远去。在走向其他男人的怀里。

“艺言，我说了，别过去。”姜语哲近乎低吼，可是仔细听才能听到嗓音里的一丝颤抖。

“言言，过来，我们回家了。”路晨阳摊开手掌。

“过来……”

“别过去……”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一个冰冷似从阎王殿走出来的死神；一个是面向阳光春暖花开的救赎。

三个人，组成一个奇妙的三角形，只是艺言的部分越来越偏，偏向路晨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