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姜语哲可以把一个人送到顶端，享受万人瞩目；也可以让一个人跌入低谷，万劫不复。

姜语哲的手按在按在茶几上，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白皙的肤色下，是淡青的血管，很细但也能感觉到他的力度。这双手将权利紧紧握住，五根手指像是抓住了一切。

灵魂楼底，艺言被挂掉电话后站在原地发愣。

从她打电话起她就一句话都没说，到最后又是姜语哲被命令了。姜语哲的语气生硬的就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他只会说要别人做什么，而且一定要按照他说的方式来。

艺言收起手机，拍走包上的灰，她再也没有看身后的那个写字楼，她步子刚烈，走到十字路口旁，她再也不会来这里。

写字楼的第十一层，陈菁瑶一直盯着楼底下的那个女孩，她出来后只回头看了眼灵魂，就昂首离开了。转身这一刻，陈菁瑶知道艺言再也不回来了。

或许在今后的几年中，再也不会有哪个女孩敢如此胆大妄为，无所畏惧。就算得到又失去也绝不后悔，就像她自己所说，她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从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这样的人不适合机关算尽的商场，她太纯洁太注重于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陈菁瑶笑了，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失去了。

谁不都是一样，在出生时，在不懂这时间残忍时，也是一张干净的白纸，洁白无瑕。而生活的手在这张白纸上任由涂鸦，那些曾经彷徨过的日子被现实的灾难变得坚定不移，逃不开的沉沦成为永远的宿命。

最后，躲不开这万丈泥泞的污泥斑斑的社会，趋之若鹜才是这个社会本来的面目。

要做到问心无愧，也就只有那个丫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有纯洁。小到一个小公司，大到景江集团，有谁敢说没用过一点手段？景江不更是如此吗！

消失在拐角处的艺言坚定地往她的方向离开，她坚定的并不是去景江，而是坚定自己的信仰，不曾后悔。

这个世界上可以不劳而获，幸运的人拥有他们的契机，但更多是有聪明的人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投机取巧，但总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仍有真诚和自食其力。这也是艺言一直坚定的这一点。所以，这个地方她此后都不会回头。

灵魂对她有恩，从艺言毕业起就在这个地方，她见证过灵魂一路上升。她可以不说不做，不加以评论关于灵魂的一切言论，不讨论灵魂的好坏，而艺言能为灵魂做的只有这些，是继续势如破竹，还是作茧自缚就看他们自己了。

景江集团离灵魂很近，都在同一条商业街上，虽然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他们指尖隔着千差万别，不只是距离，还是实力。

艺言走了二十分钟才找到景江，景江坐落在整条商业界的中心，或许说，整个商业街是以她为中心布局的。仅仅是一瞟景江大厦的气势就与旁边的小商场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