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后面的车都停下了，若千世界，这段时间就像静止在这里。路晨阳的眼里只剩下艺言，艺言的世界只有呼吸微弱的路晨阳。

路晨阳缓缓抬起手，仅仅是这个小小的动作他都做的很吃力。

抹掉艺言的眼泪后，路晨阳轻轻开口：“言言，别哭，我最舍不得你哭了……”

“言言，你的冰淇淋没有了，我可能今后都给你买不了冰淇淋了。”

“我不要冰淇淋了，我不要了，我要你……”艺言摇头：“我再也不吃冰淇淋了。”

我再也不吃冰淇淋了，以后都不吃了，我只想你活着，你活着怎样都好……

艺言不知道，一个小小的人也可以流这么多的血，不知道鲜血从指尖流过不只是温热的还有死亡。

不远处的冰淇淋已经化了，雪白的奶油色有着路晨阳的血迹。冰淇淋不知道是被那个慌忙过来的路人踩了一角，印上了灰尘。

“以后出门看路，别再把自己弄丢了。”路晨阳轻笑着，他怎么舍得离开他最爱的女孩，好想一直陪着她啊。想看她的笑，想看她古灵精怪，想看她撒娇的样子，更是舍不得她流泪……

“言言，你走丢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路晨阳缓缓闭上眼睛，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一滴泪落在艺言的手臂上，滑落在地面与鲜血融在一起。

“路晨阳，路晨阳，不要……”艺言睁开眼睛，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最后碰到的只是一团空气，什么都未曾留下。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世界，挂瓶中还滴着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流向艺言的手背中。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平静的白色。顾诚然在，秦栩也在，当然姜语哲也在身边。

只是这么多人，都没有梦里的那个少年。

秦栩在艺言的眼前挥手，试探地触碰她的手臂，直到艺言微微动一下秦栩才激动地道：“艺言，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姜董……”

“我梦见路晨阳了，我见到他了。”艺言吃力地坐起来，抓住秦栩的手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艺言开口，声色沙哑。她满脑子都是梦里的路晨阳，至于其他她都不想关注。

她到底是有多爱路晨阳，昏迷的时候叫的是他的名字，醒来的第一句话也没离开这个人。姜语哲很嫉妒，他竟然会嫉妒一个死掉了的男人，还是这么疯狂，这么拼命的想取代他。

姜语哲双拳紧握，脸色有些苍白。他微微侧头闭上眼睛，最后紧握的双拳还是松开。

她醒来就好！

“我知道，艺言，都过去了。”

“是我害死了他啊，死的人应该是我啊，为什么活着的人是我，为什么？”艺言紧紧抓住秦栩的手，泣不成声。

如果那一次死了的是她，是不是就能减少现在的痛苦，是不是她也可以解脱，是不是路晨阳还是当年的路晨阳？

“艺言，不是你的错，你不该死，这是路晨阳的选择。”秦栩抱着艺言，内心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