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梦里，有很多画面，很多事情被遗忘的事情都在艺言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都说人有两次可以回忆起曾经的事情；一次是人之将死的回光返照；一次是沉睡不醒后会开启陈年往事。那些曾经离开的人，那些所带有遗憾的事，包括痛彻心扉的物，都会像映画一样，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艺言睡了很久，具体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就这样躺着也挺好。如果可能一直这样回忆曾经，不用面对现在和未来，那么一直躺下去又何妨！

路晨阳一袭素衣，站在逆光的地方，他在朝她笑。

久违的微笑，久违的那个人，从小陪她长大的路晨阳，艺言有些不敢靠近。好怕是假象，好怕只是幻觉才出现的，万一一触碰就灭了……

但是，无论是梦境还是幻觉，你终于回来了，路晨阳。

她终于见到他了，她心心念念的少年。

路晨阳伸出手，温柔地对艺言说：“言言，过来。”

这三年多以来，艺言从未梦见过路晨阳，哪怕是一点与他有关的事物都未曾出现在她的梦境里，但今天她梦见了。这么清晰，艺言不敢靠近。

艺言没动，但是那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就算很久没有听到，只要是单单一个音节就知道是他。

“怎么了？到我身边来。”路晨阳歪头，轻声细语：“言言该不会是忘了我吧？”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忘记你！艺言迫切地摇头。就算失忆了，忘记所有人，我也会一直记着你。路晨阳，你知不知道曾经你是我不曾言说的秘密，现在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动力。

艺言情不自禁地跑过去，她好想抱住路晨阳，好想告诉他这些年她有多想他。艺言用力往前奔跑，她的指尖差一点就碰上路晨阳的指尖。

倏然，画面一变。

路晨阳消失了，紧接着变成了姜语哲的模样。姜语哲冷清地从远处朝她走来，那样强势，步步紧逼。

怎么会是姜语哲，路晨阳呢？艺言停下脚步，连连后退，四处寻找路晨阳：“路晨阳，路晨阳……”

刚刚还见到路晨阳了，怎么就不见了？路晨阳，路晨阳，你别又丢下我一个人，以后我都听你的，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艺言到处奔跑，只是再也没见到那一身素衣的少年。

画面转动，梦里是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晨阳哥，我想吃冰淇淋。”小艺言看着马路对面的冰淇淋店，停下脚步：“就一次，我这回不多吃。”

上海的夏天很热，艺言贪凉，前几天因为一口气吃了太多凉性大的食物，生了场大病后路晨阳就不让她吃凉的了。好不容易病好了，路晨阳终于带她出来玩，这么多天没吃冰淇淋现在见到冰淇淋店更是不想走了。

“不行，你的病刚好。”路晨阳果断摇头拒绝：“买蛋糕好不好？”

艺言皱起小脸，她也是认准了路晨阳对她毫无办法，一边撒娇一边求着：“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