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顾诚然仰头喝光了一罐啤酒，他侧头对着秦栩，额前的刘海稀稀碎碎，顾诚然很认真的道：“为什么觉得你自己很厉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赢过别人，受伤害的是你自己。”

“秦栩，你是傻子吗？”顾诚然反问。

“从一杯就倒，到很能喝，你感觉很厉害是吗？”

“你到底在骄傲什么？很酷吗？觉得能喝到一群人自己就很优秀是吗？”顾诚然直视秦栩，紧接着上一个问题问道。

到底在骄傲什么？她一无所有到底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秦栩的额头搭在膝盖上，顾诚然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她不知所措。秦栩向来伶牙俐齿，谁说的话她都能用同等方式怼回去，只是现下，她一句回答顾诚然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阵沉默，只有远处汽车开过来的声音，还有飒飒的树叶抖动的声音。而这样的夜晚，只有两个人坐在台阶上，在无行人路过的街道前喝着冰凉的啤酒。啤酒入胃，冰凉了已经冷到没知觉的全身。秦栩闭上眼睛，她沉默很久，久到顾诚然以为秦栩是睡着了。

秦栩从膝盖处抬头，喝了两口啤酒，轻轻开口。她疲惫地说道：“其实我感觉我挺混的，就在刚才我更是这么觉得。”

“我跟艺言从高中就是朋友，到今年已经是第十年了。我有点羡慕艺言，不不不，准确来讲我会嫉妒她。你知道吗，我秦栩无论在哪都是一呼百应，我在学校是学生会副主席，进入社会我在销售部门是最优秀的员工，可即便如此我真的嫉妒艺言。”

“大学她有路晨阳，现在她有姜语哲。她有自己的梦想，而我却不知道我留在这个城市里为什么。而我一无是处。”

从一开始只是艺言想留下，所以顺理成章她也这么选择了。高考的时候分数不够她想上的专业，所以在A大选择最差的专业，出了社会选择不合专业的房地产，选择需要锻炼喝酒的销售部门，她都是在选择最差的地方才能勉强留在这个城市里。

她只想跟着艺言走，只有秦栩自己知道，一直以来她以保护艺言的方式来把一样当作自己的导航。

“我知道，作为朋友我有这样的想法很差劲，我也一直在克制，我也希望艺言过的很好，比我好也没关系。只是，只是……”秦栩有些说不下去，只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她就是在嫉妒艺言，甚至很多次想法，想成为艺言。

每个人都是活在表面光鲜亮丽里的精英，然后深夜里哭的像个不知所措的傻子。在这个城市里拼搏的每一个人，无人不是例外。

顾诚然听着，秦栩倒是这么坦诚，这么傻的姑娘永远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又何尝不是，因为嫉妒过姜语哲才会如此叛逆。姜语哲是带着王冠的人，他自以为可望不可即的人，而如今他甘愿成为姜语哲的左膀右臂。

“谁说的，你也有优点啊。”顾诚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