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开始忐忑, 她到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拿来换的?
如果她让他死在这里,那她愿意和他一起死。
余酒道, “你刚刚没有听到么?他是不会喜欢的,他厌恶你, 讨厌你,除非你可以让时间倒流,不然他永远、永远不会看你一眼,无论你对他付出什么。”
菲丽丝的手随着她的话扣住了地面,指甲都要翻起来了,大滴的泪水落到地上,“我、我不在乎。”
她道, “我不在乎……”
她只要他活着……
她想看杰拉尔的神情, 可是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她也跟着闭了闭眼睛,说服自己一样重复, “我只要他活着。”
“大人, 我不会再做什么小动作,你把我变成血仆也行,我只想让他好好的。”
血仆是血界最为低等的存在,谁都可以踩上一脚,而且血仆寿命非常短暂,属于消耗品,她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可见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可是杰拉尔眼睫毛都没动一下。余酒道, “看起来真的情深义重。”
随后她说出了让她如听天籁的话,“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暂且饶了她一命。”
这是她最想听的,可听到了却忍不住的有些怀疑,终于想到了一点,余酒为什么会对她这么优容?按照她以往的风格,若是有人背叛她,她不说要把对方大卸八块,绝对不会饶过对方还顺便应准了她的请求。
这简直不是血族公爵,而是圣人一样。
就是她能帮她达成一些交易,但是多的人想要效忠她。她苍白着脸跟着仆人把杰拉尔送到那个熟悉的房间,等到他们走了,她还站在原地没有动,杰拉尔霍然睁开眼睛,“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去侍奉你的主人?还是说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感动?”
“你以为我那么好骗?被骗一次是我愚蠢,再次上当你觉得可能么?”他再次沦为阶下囚,已经没了之前的从容,狄丽雅不知道在他身体里做了什么手脚,他不但浑身发软,甚至魔力都感觉不到了,他估计是有死无生,就是狄丽雅现在放过他,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他道,“狄丽雅会那么容易放过我?之前是我太自信,现在……”他自嘲一笑,“你不必在我眼前演戏了。”他是不会相信的。
菲丽丝的喉咙里仿佛放了一块烧红的炭,张口就能感受到那种灼人,每个字都仿佛含着血。
“你觉得我是在……演戏?”
她几乎要笑出来,眼泪跟着掉下来,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么?她豁出性命想要维护的,在对方看来她只是在演戏。
如果真的是在演戏有多好,“杰拉尔,我爱你啊。”
她现在除了爱他还能做什么?她变的自己都要认不出自己了,所为的不就是爱他,把一切都筹码都压上了,她也只能一路往前走。
余酒再次感慨,“爱情啊——”
这次感慨中戏虐更多,修和管家站在下面都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对于她的恶趣味不予置评。
她挥手把水镜消掉,不再看这出好戏,“你做的我很满意,跟我来吧。”
修跟着她到了她的房间,奢华至极,余酒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做了决定可就不能后悔了。”
到时候变成了吸血鬼再想变成人,那就只能去重新投胎了,哦,不,吸血鬼没有灵魂,只有魂飞魄散。
修垂下眼睫,“我想好了。”
余酒的獠牙慢慢的露出来,眼睛也变成了绯红色,俯身朝着他的脖子咬去,从她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他的微微颤抖的睫毛和寂静一片的眼睛。
牙刺入他的血管,上面的毒素迅速的沿着血管遍布全身,与此同时,一股战栗从脚底升起。
修白净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手下意识的就要放到余酒的腰上,初拥往往会带来极致的快感,血族的初拥往往伴随着一场激烈的性爱,给双方都带来极大的快感,余酒这也是第一次给人初拥,感觉到那股战栗,在心里倒抽了口凉气,居然是这么强烈的快感,血族居然没有沉溺于给人初拥这也太不科学了。
那股战栗从脚底一直窜到了尾椎,之后又冲到了脖颈,头颅,余酒的眼睛也不由的迷离了起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喘息,手放到了他的肩上,室内的空气迅速的升温,两人直接倒在了床上。
余酒道,“唔……”
她呻、吟了一声,冰凉的身体在瞬间变的火热,看向修的眼睛变的垂涎,似乎要把他连皮带骨的吞掉。
而修也差不到哪里去,如同吞食了烈性春、药一样,手扣住了她的腰,翻身把他压在下面,手已经去撕扯她的衣服,可是却被一只手按住,余酒的身体还是火热一片,眼睛却已经凉了下来,连笑容都欠奉了,“我不想。”
她自己神智清楚,那是寻欢作乐,那是享受,而被生理控制的,那是野兽。她本来的好心情已经消失不见,示意他快点下去。
她不想的时候,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强迫她。
修眼底还有些困惑,“你不想么?”
余酒冷笑,“滚。”
男人可不和女人一样,想忍就能忍,作为被初拥的一方,他感受到的比余酒还要强烈,现在他下去,估计就半残了,他用眼睛表示自己的意愿,可余酒管他去死,“城堡里那么多人,你自己去找。”
“再不滚我就要杀人了。”
她眼底已经露出了杀气,指甲也都冒了出来,在这样的威胁下,纵然是浑身冒火的修也艰难的一翻身,余酒从床上起来看也没看他一眼,“出去把门关上。”径直朝着浴室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余酒就带着阴郁之气朝着囚禁杰拉尔的房间走去,纵然是洗了冷水澡,强行把那股邪火给压下,她昨天一整晚都没休息好,心情不好她自然要去折腾杰拉尔,当然了,菲丽丝这个观众不能缺席。
可是她走了一半,血蔷薇城堡忽然一震,对,就是整座城堡被什么东西给惊动活过来一样,随后一股强烈的气势陡然爆发,管家等人几乎停顿都没有就趴在了地上,余酒勉强支撑着没有跪下,幸好这股气势只是一闪即逝,管家从地上起来,万年扑克脸上难得破功,露出了震惊之色,甚至失态的看向余酒,“主人……”
那些女仆表情也空白一片。
余酒面无表情,在心里骂了声卧槽,她当然已经知道了刚刚那动静是什么,血皇苏醒了。
在这种时候,血皇居然苏醒了。血族等级森严,而血皇无疑就是最顶尖的人,血统之纯粹,据说是从那场大战活下来的四代,力量强悍,毫无疑问的被奉为皇者。
在马上要结束这个世界的时候忽然苏醒了这么一个人,总让她产生一些不好的预感。管家道,“我为主人准备礼服。”
血皇苏醒,血族必定进行狂欢,而余酒这样的血族大公肯定是要去觐见血皇。余酒深呼吸一口气,眼睛从那扇门上移开,转身时候一切都恢复了平淡,“走吧。”
余酒去萨沙特宫的时候遇到了不少匆匆赶来的高阶血族,他们脸上也是一片震惊,也没有想到血皇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苏醒,是结界出问题了?还是和人界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他们在外面等候,没过多久,萨沙特宫的管家就匆匆而来,“陛下有命,宣狄丽雅公爵觐见。”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那些高阶血族的眼神齐刷刷的落在了余酒身上,想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怪异之处,血皇清醒后第一个召见的人居然是她。
余酒已经有了个猜测,被这么多人看着,她神色不变,从人群中出来对着管家冷淡的点了点头,对其他人更是像是看不到一样,穿过了许多长廊,管家停在一扇门前,对着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她的手刚刚按在了门上,那扇门就缓缓的打开,她进去后,门在她身后合上,一只手从她身后探出来正好扣在她腰上。
余酒一只手按在了上面,轻笑一声,“陛下真的好兴致。”
“我成为血族数百年,从来不知道陛下有这种爱好。”她强忍着吐血的心情吐出一口气,“我是不是之前怠慢了陛下?陛下这才来怪罪于我?”
身后传来幽幽的叹息声,“我昨晚泡了一整夜的冷水澡。”
“我数百年没有感受过这种滋味了。”
他几乎咬住了她的耳垂,“你打算怎么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