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左右, 古铜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实验室。

夏末和在外面的保镖联系过, 知道记者都离开了，就和古铜颜一起出门。

到了实验室, 正好是午饭时间，古铜颜见大家都在忙，就派了一个保镖出门去打包饭菜，同时把实验室的门都关上了。

谢师兄见古铜颜不仅把大门关上，还把各地方的小门也关了，不由得道，“没有这么严重吧？记者应该不会来的。”

古铜颜笑笑, “没事, 我就图个安心。”记者来了她最多就是被团团围着采访，若坏人来了，那才可怕。所以，她防备的是那个躲在幕后的坏人。

把门关好之后, 古铜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给jojo姐打电话, “那个冯影后可能会有危险，我这里需要做点表示吗？例如派个保安过去之类的。”

“不用，她有警|察保护。”jojo姐回答完，又道，“我们公司这边，跟警|察打个招呼，让他们盯紧点好了。不过, 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知道。”

古铜颜忙问，“是什么事？”

“我从警|察那里得到消息，他们认为冯小姐有被害妄想症。”jojo姐轻声说道，“我自然是信冯小姐的，但是警|察讲求证据，并不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想。”

古铜颜听了叹了口气，“冯小姐上一部电影演的就是个精神病人，恐怕警|察会认为她在戏里出不来吧。”

“是的。”jojo姐说道。

古铜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认为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背后针对我呢？它针对我的原因，是和娱乐圈有关，还是和我的研究有关呢？”

千百医西院正在研究和美白有关的东西，这是众所周知的。要说美白市场利益相关的人对她有意见，那是极有可能的。在这个世界上，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利益受损会狗急跳墙甚至杀人越货，是最常见不过的事。

只是，西院美白产品现在连影儿都没有，那些人需要这么早就动手吗？

若是娱乐圈的，那她目前并未挡住谁的利益，怎么会招来这么大费周折的布局？

从冯影后的影后之争开始，到古家和丁家的私事之争，再到冯影后的一条命，对方对她，可真是下足本钱了。

最后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针对千百集团的。

可是周衍说过，只要他这个掌权人和决策人还是好好的，只要千百集团旗下的公司没发生什么事，那千百集团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古铜颜相信周衍，所以没有和jojo姐提起这种猜想。

“从影后之争到古家和丁家的事，为的都是损害你的名誉，看着都像是娱乐圈的手笔。可是娱乐圈里，对你恨意深的不是没有，但要说能布下这样一个局的，还真找不到人。”jojo姐说道。

被古铜颜得罪过的人不少，可是多数都是微时认识的，这些人在娱乐圈都属于中下游的存在，根本没有能力也不敢这样针对古铜颜。

可若是不是娱乐圈的，真的会是美白产品上的敌人吗？现在那东西，连影都没见着呢。

古铜颜点点头，“也就是说还不知道。我们双方都加大力度去查查吧，若不然，只能以静制动了。”

“我们一定会好好查查的。”jojo姐回道。

当天这一天，都没有再发生别的事。

由于有冯影后那个视频，古铜颜身上的罪名被洗掉了。即使仍然有黑子说冯影后是受她胁迫才说的，也没多少人相信，同时这种说法被园丁和周衍的粉丝们撕得很厉害。

除此之外，大众的目光都被冯影后那个信息量极大的视频吸引过去了，他们很想知道冯影后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真的被害了，而背后凶手又是谁。

有的人则把目光放在金鸡奖评委上面，开始根据冯影后视频里说的话分析谁和古铜颜交好，谁和冯影后交好。

至于一些只八卦轻松事的，则给古铜颜和冯影后组cp，说什么相爱相杀很有爱。

古铜颜知道自己没再被骂了，也不会影响千百集团的股票了，便没再理会娱乐圈的事，开始郑重思考，周三要不要回校上课。

她是个学生，主业是上课，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一周只有两天的课程，她还请假一天，好像有点不务正业了。

郑重思考过之后，周三早上，古铜颜带着四个保镖一起去上学了。对外就说三个都是朋友，跟自己和夏末来蹭课的。

班上的同学虽然不是热爱八卦的人士，但对差点要了冯影后的命的八卦，还是很有好奇心的。

因此课间休息时间，古铜颜就迎来了一大波的探问。

古铜颜听完大家的问题，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希望冯小姐好好的，千万不要出事。”

“你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吗？”一个女生问。

古铜颜点点头。

一个男生问，“那你的团队和冯小姐的团队联系过了吗？知道是谁要对付你抹黑你吗？还有网上一直抹黑你的水军，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恶毒！”

“我也不知道，估计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人也说不定。以前常听人说在娱乐圈过的是万箭穿心的日子，我自己进去之后亲身体验过，才知道这绝对是真话。”古铜颜道。

班上的同学听到这里，便都出言安慰，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古铜颜谢过他们，又听他们说了一会儿对冯影后那事的猜想，就适当露出疲乏的神色。

围在她身边的同学见了，体贴地让她好好休息，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古铜颜暗暗松了口气，刚想低头看书，就见身旁又来了一片黑影。

她抬起头，对站在自己身旁的女生笑着问，“文雅，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位同学是班上的小透明，她在宿舍偶尔听到言非语她说自尊心很强，很容易受伤，让说话要悠着点儿。

“你最近见过陈师兄吗？”文雅低声问道。

古铜颜摇摇头，“没有，怎么啦？”她和陈士楷根本没有私交，所以基本上不联系。就是在活动中碰见，除了面对面不得不打招呼，她多数是当作没看见的。

“他最近过得很不好，好不容易新交了个女朋友，可是乔采芝很不高兴，跟他闹，说他对不住她，还在监狱里自杀。”文雅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脸上带着担忧和心疼。

古铜颜认真地打量着文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士楷和乔采芝好像领证结婚了的。在婚姻续存期间，他本来就不该交新的女朋友。”

“乔采芝坐牢了，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陈师兄怎么不能交新的女朋友了？”文雅的声音大了起来，把其他同学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太大声了，于是又低了低头，小声说道，“总之，陈师兄这么做没有错。他本来可以离婚的，可是一直没离，就是给乔采芝面子了。乔采芝怎么能得寸进尺，还要求陈师兄从一而终呢？”

古铜颜这下真的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哦，你的想法是这样啊？很抱歉我的想法和你的不同，我们求同存异吧。”说完不再理会文雅，低头继续看书。

文雅并没有离开，她见古铜颜不再看自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你现在是大明星了，当然不会把还不红的陈师兄放在眼里。可怜他，一直思慕着你。”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你自己管得太宽了吗？”古铜颜不悦地皱起眉头。

文雅抿了抿唇，“他是我男神，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他！你满脑子都是理科，都是钱，都是研究，肯定没看过他的小说吧？没感受过他笔下世界的魅力吧？”

“我懒得看懒得感受，你能奈我何？”古铜颜本来心里就堵了一股气，再听到这样胡搅蛮缠的话，终于受不住了，冷冷地说出口。

一直竖起耳朵听着的夏末也受不了了，大声道，“我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陈士楷是你男神，那你就去追他啊，跑来和颜颜说什么？颜颜已经结了婚了，你还跟说陈士楷对她怎样怎样，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夏末的声音一出，班上所有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被班上所有人的目光看着，文雅的脸一下子红了，整个人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僵立在原地。

古铜颜不理会她的窘迫，只低头看自己的书。

像这种脑子有坑，希望自己男神出轨，又希望男神喜欢的人也出轨和男神在一起的奇葩，她根本不想理会，也不想再跟她说话，免得浪费了时间。

“文雅你这是干什么呢？”班长问了一句。

古铜颜已经结了婚，这是班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文雅这会儿跟古铜颜提陈士楷，这不是故意搞事吗？

文雅脸红脖子粗，同手同脚地回了自己的座位，趴在桌子上不说话。

古铜颜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上完上午的课之后，文雅又悄悄地跟在她后面。

等四周的人渐渐少了，文雅一下子窜了上来，“你真的不肯去看陈师兄一眼吗？”

夏末和另外三个保镖把古铜颜护在里面，对文雅怒目而视。

本来就风声鹤唳了，这人还这样突然窜出来，太欠揍了。

“半眼我也不会看。”古铜颜拒绝得很冷酷。

文雅听了，脸色变了变，带上了怨恨，“你这样冷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做大众偶像！”

“干卿底事？”古铜颜居高临下地看向文雅，毫不掩饰眼里的蔑视和厌恶。

文雅说不出话来了，她的眸色变得幽深，直愣愣地盯着古铜颜看。

古铜颜不再理她，招呼夏末几个走人。

“我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啊，过去基本上不吭声，今天突然说了这么多。你说，她是不是突然有了什么依仗啊？”夏末低声对古铜颜道。

古铜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对她不了解。”

“回去问问言非语，她知道得比较多。”夏末说道。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古铜颜和夏末回头一看，看到是文雅，都厌恶地扭头回来，假装没看到。

文雅跑到古铜颜前方，这才停下来，转过身，直直地看着古铜颜，“你不要后悔！”

“哦。”古铜颜说了一个字，就绕过她走了。

文雅站在古铜颜身后，看着她被四个人簇拥着走远，咬着牙眯起眼睛，低声说道，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晚上jojo姐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古铜颜，之前和冯影后联系的人没有再出现，到目前为止，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古铜颜即使知道背后的人隐藏得很深，也没有想到能深到这种程度。

她想了想，对jojo姐道，“你们别松懈了，继续查吧。他们现在不动，总有一天会动的。”如果目标是她，那肯定会再次动手的。

“放心，我们不会断了的。”jojo姐用轻快的声音回道，“你也别有太大的负担了，只要那人再动，我们一定会抓到他的。”

“嗯。”古铜颜应了，心中忽然想起文雅，便向四周看了看，低声道，“今天我班上有个女生很奇怪，你帮我查查。她叫文雅，和我一个年级和专业的。”

jojo姐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没问什么，很快应了。

古铜颜这一天直到晚上十点多，才上完这个星期的课。

这天晚上，她就住在宿舍，第二天一早，和张茗他们直奔实验室搞研究。

古铜颜现在有一个想法，她觉得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冲着她的研究来还是冲着她在娱乐圈的身份来，可以试探一下。若她在美白产品的研究上取得一定程度的成就，背后那人动了，就是冲着她的研究来的。不然，就是冲着她娱乐圈的身份来的。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紧着搞研究，做出一定程度的成果。

为此，她动用了上辈子的记忆，在验证张茗他们的实验猜想时，错个三四次之后，马上就提出新的猜想，新的猜想再错上个一两次，便把正确的猜想抛出来。

这样做过多次掩护，即使有人看到他们的实验进度过快产生怀疑，她也不惧任何人考查。

为了把能够美白的化合物成功合成出来，古铜颜甚至缺席了国庆档那部电影的多次路演和宣传——她只去了合同上要求的最低两次，履行了自己的指责，就埋头实验室，再也不肯去了。

导演很不高兴，古铜颜是这部电影的唯一大咖，她不去了，电影的关注度就节节下降。即使有他这个名导的名头在，很多记者也不怎么买账，或者说观众不怎么买账。

可是他也无可奈何，因为合同上就是这么要求的，古铜颜参加路演的次数虽然少，但并没有违反合同上的规定。

jojo姐和导演说了些好话，把导演的怒火平息之后，就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国庆节古铜颜的新电影全国公映，首映当天拿下5587万的票房，比不上古铜颜的第一部电影《鸳鸯绣枕》，但是比起一般的艺术电影，票房也算高了。

可是一直孜孜不倦地黑古铜颜的黑子却到处开口抹黑，说古铜颜新片的票房扑街了，首映当天只收了五千多万，远不及当初的《鸳鸯绣枕》。

园丁和周衍的粉丝强势回击，列了国内顶级花旦的艺术片总票房，纷纷群嘲，“哈哈哈，我们小牡丹的电影首映当天的收益相当于别人一部片的总和，却还被说是扑街，那请问这些总票房还不到五千万的，算什么？”

“感谢黑子对我们小牡丹的高要求，我们小牡丹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由于有表格对比，谁扑街谁票房好一目了然，所有吃瓜群众都没被带节奏，黑子于是改口说口碑差。

园丁和周衍的粉丝于是又加了一行各大网站的评分对比，强势打脸黑子“口碑差”的谣言！

黑子脸都肿了，没敢再回帖！

可是不黑的话没有收入，在黑无可黑的情况下，他们想起路演的事，便开始黑古铜颜仗着自己是大牌，是豪门阔太，所以不肯参加路演。

“十八线来爆料，保证真实。古铜颜不肯参加路演是真的，导演很生气也是真的，两个人差点就交恶了。还是金牌经纪人jojo姐厉害，给导演承诺了很多好处，甚至表示愿意投资导演下一部戏，导演才放过这件事！”

“大家想想也知道，主演为了票房参加路演是业内行规，就是合同上也写了的。古铜颜不去路演，就是违反行规了，你说导演怒不怒啊？”

“之前爆料说过古铜颜脾气不好，大家不信，加上这次路演的事大家再看看，可信度是不是高了很多？之前冯影后为什么放那个视频？还不是怕千百面的势力么！”

作为经纪人，jojo姐特别在意手下艺人新片上映时、出席活动时的舆论，或者说，所有经纪人都在意这个。

一旦艺人有新片要上，有活动要出席，那就是经纪人最忙碌的时候了。他们要和记者打好交道，要保证和艺人相关的评论是偏好的，要督促美工好好p图……总之忙得很。

jojo姐忙惯了，再加上古铜颜又是老板娘的身份，所以忙碌之中带上了十二分的小心。

于是，网上那个爆料帖才出现没多久，她就让导演在新片官博中拍出合同，并重点画出合同中对路演次数的要求。

大粉王晴和乔大柱都是内部人员，这份合同一出，他们马上就通知到各粉丝群，并组织粉丝去反驳。

于是黑子造谣之后，还不超过两个小时，又被两家粉丝拿着合同强势打脸了。

两家粉丝除了打脸，还加上嘲讽，“怎么？是不是要说这份合同也是假的，是千百面逼迫导演重新签的？我家小牡丹很厉害啊，她能为所欲为呢！”

“天天被打脸，脸都肿了吧？你们挣得那份工资，够你们买药消肿吗？”

网络上热热闹闹的，时间一天一天就过去，到了电影下档，票房累积达到了3.8亿。

这个票房远不及同是文艺片的《鸳鸯绣枕》，在文艺片的票房中只排了个第四。

但是一直提着心的导演却落回了远处，因为这部片子赚钱了，赚得还不少。他作为导演，起码能分到两千万的账！

因为赚到了钱，他心里对古铜颜的不满意也一笔勾销了，于是当黑子们再次到处抹黑电影赔钱之后，还没拿到钱的导演喜滋滋地主动发了鸭脖：

电影属于小成本文艺片，不但没有赔钱，反而大赚了。感谢剧组所有工作人员，感谢我们的女主角古铜颜！古铜颜

要不是怕以后有人跟自己抢古铜颜这个票房灵药，导演还想把古铜颜是票房灵药这件事给写上去以表达自己的兴奋和激动之情。

用强大的理智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内心，让自己没有写什么票房灵药，导演小心脏内的激动却无法宣泄，于是他找了自己的知己好友，得意地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知己好友。

他的知己好友也是个导演，听了之后保证不会告诉别人，就偷偷跟jojo姐联系，说要请古铜颜做主演，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很可惜，古铜颜早说了今年内不接电影，这位知己好友只得铩羽而归，却还是在记事本上慎而重之地记下了一定要请古铜颜演戏的事。

而网络上，才开帖两个小时的黑子们看到导演的鸭脖之后再度哑火，但他们当中也有勇士，纷纷叫嚣着说这是导演在挽尊！

可是古铜颜和周衍的粉丝太多了，导演的粉丝也很多，几方合力□□黑子，把黑子当拖把一样往地上擦。

一直在实验室埋头研究的古铜颜并不大关注这件事，她这些日子是卯足了劲儿要成果，所以处于眼里只有研究的疯魔状态。

当中导演亲自打了电话过来，说电影赚了多少多少，她能分到多少多少，她“嗯”了一声之后，就说自己忙碌，飞快地挂了电话了。

才赚了钱心里高兴的导演见古铜颜一言不合就挂电话，心里不免想多，觉得是不是自己之前对古铜颜的不满被察觉了，所以古铜颜才不给面子地挂了他的电话。

还想着下一次再合作的导演马上给jojo姐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自己是不是得罪古铜颜了，当得知古铜颜只是忙碌，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不仅导演情绪波动大，就是周衍的情绪波动也很大。

他之前本来打算在美国待十来天就回来的，可是在回来前夕，跟古铜颜通了一次话，得到古铜颜“很忙，你回来了我也没空陪你，所以你再迟点回来吧”的答复，便忍耐着，又在美国忙了一段时间。

又一个星期之后，他再打电话，得到的还是一样的回答。

直到一个月后，他把所有事情都忙完了，连各种预期的计划都过目了，再也待不下去了，飞回国内，古铜颜还是处于疯魔状态。

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住了两天，又详细过问了古铜颜之前被抹黑杀人的事并做了种种部署，还是没能等来小娇妻的周衍忍无可忍，亲自杀去研究院。

研究院的人虽然不关注娱乐八卦，但是对自己的大老板还是知道的，当看到大老板一身黑色西装，严肃着一张俊脸，由几个保镖簇拥着杀进来时，纷纷退避三舍。

周衍领着保镖长驱直入，在进入研究区域时，终于被一个眼睛里只有研究的研究员拦下来了。

“让开——”周衍抿紧薄唇，吐出两个字。

那研究员一脸正直和坚持，“不行！我们研究院有规定，非实验室研究人员不得进入研究区域。同时，古同学也一再要求，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实验人员！”

旁边几个知道周衍身份的，纷纷对那研究员使眼色，叫他让开。

那研究员不肯动，仍旧是一脸的坚持，扬声道，“即使你是千百集团的总裁，也得遵守我们研究院的规定！”

劝他的几个研究院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没敢看他的惨状。

周衍却停住了往里闯的脚步，看向那个研究员，“我现在来视察西院，需要和你们的主要负责人谈谈项目进度，你进去把主要负责人叫出来。”

那个研究员犹豫了。

周衍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我时间宝贵，没空跟你拉扯。你再不进去把负责人叫出来，我会怀疑你们的项目进度有问题，从而撤资。”

对科研来说，撤资绝对是个大杀器！

研究员马上点点头，飞快地跑着往里冲。

就在这时，里头忽然响起一声尖叫，“啊——颜颜你怎么了？”

周衍脸色大变，连看也没看人，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

他来过这里，但是并不知道现在的古铜颜在哪个实验室，幸好之前冲进来的研究员跑在了最前面引路。

进入到忙碌的实验室里，周衍掀开想要往外冲的研究员，大声叫道，“颜颜——你怎么了？夏末——”

古铜颜刚被扶着坐在椅子上，就听到周衍的声音，忙睁开眼睛，“周衍，你回来了？”她的目光很快看到了在人群里鹤立鸡群的周衍。

夏末也看到周衍了，她帮古铜颜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回答周衍的问话，“刚才颜颜晕厥了一下，具体情况暂时不——”她口中“知道”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来到跟前的周衍推开了。

周衍担心地摸了摸古铜颜的脸颊，“怎么样？还晕吗？是不是忙着搞研究，早上没吃早餐？”

“没有，我每天早上都正常吃早餐的。为了保持足够的营养，我吃的比之前还要好。”古铜颜回道。

周衍听了，脸上的担心更甚，弯下腰来一把将古铜颜抱起来，“既然不是低血糖，那就是别的问题了，你的研究放一下，先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古铜颜伸手环住周衍的脖子，“你先放我下来。我可能只是一时坐久了，突然站起来才晕的。我的身体调理过的，应该是很好的，你是知道的。”

“我是知道，但是我不放心。”周衍说着，抱着古铜颜就往外走。

实验室内所有的人看着他把古铜颜抱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谢师兄梦幻一般的声音响起，“你们说，周先生究竟有没有看到我们？”

张茗扬声回答，“一定没有！”

刚才周衍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古铜颜身上，怎么可能看得见他们这些拉着古铜颜搞研究以至于让古铜颜差点晕倒的人？

刘安年幽幽地说道，“其实不仅周先生没看到我们，就连颜颜，在周衍出来之后，估计也忘了我们的存在了。”要不然，当众被周衍抱起来，她肯定要不好意思的。

“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真好。”一个女研究员慨叹道，满脸羡慕。

张茗点点头，走到刘安年身边，抱怨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你就没问过我一句。”

“要不，我们现在也跟着去做个检查？”刘安年马上从善如流。

张茗瞥他，“没诚意。”说完脸上渐渐露出担忧来，“你说，颜颜应该不会有事吧？”

“应该没事，可能是劳累过度。”刘安年回道。

古铜颜被周衍抱着离开了实验室，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才在所有同事面前被周衍抱着离开了实验室，顿时脸上发烧，低声道，“天哪，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编排我。”

“你是主要负责人，我是大老板，他们敢编排？”周衍一边说，一边低头打量古铜颜，见她脸色逐渐好转了些，但始终不像一个多月前那么红润，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古铜颜叹口气，“我是和他们一个实验室奋斗的同事，跟他们早就混熟了，怎么还会有惧怕心理？”

“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先伏我怀里休息一会儿，到医院了我再叫你起床。”周衍说着，低头用额头碰了碰古铜颜的额头，觉得温度比自己略高，担心又多了一重，“你的体温比我的稍高，可能有点低烧。”

古铜颜听了，便不再抗拒去医院，说道，“那我跟你去医院，你先把我放下来吧。”一路出来，所有研究员看到她被周衍抱着，都纷纷行注目礼，她觉得有点难为情。

“就这么抱着，我不接受拒绝。”周衍说着，脚步不停，继续往外走。

这时候，夏末已经把三个保镖集合好了，一起跟着周衍往外走。

坐上车之后，古铜颜终于松了口气，笑着问周衍，“你这次是忙完了美国的事了吗？”

“早就忙完了。”周衍的脸色有些不好，“我之前跟你打电话说过，感情你压根没记在脑海里？”

古铜颜马上心虚起来，干笑道，“我、我那个当时可能正在忙，所以一时没有注意听。”

周衍看向她，“可是你当时回答我，说知道了！”

“我错了……”古铜颜决定还是虚心地认错。

周衍的俊脸还是黑沉黑沉的，“我回来前给你打电话说我要回来了，你告诉我说知道了，我回到家给你打电话说我已经回来了，你同样说知道了，可是刚才我进入实验室，你问我，周衍，你回来了？请问周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我、我就是太专心致志了，所以给忘了。”古铜颜看向周衍，

“你应该能理解，全神贯注地做一件事时，真的很容易忽略其他。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是因为我们的研究快要出现突破性的成果了，我才这么投入的。”

周衍板着俊脸，“我能理解，但是我现在很生气。”

“你别生气，我忙完之后，保证会好好休息的。”古铜颜连忙说软话。

周衍低头看她，俊脸上的神色稍缓，“颜颜，好好休息是一件事，你更需要跟我保证的是，你以后不会忙起来就不顾一切了。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会担心的。”

“我、我努力改好不好？”古铜颜的心软了，可是说得不是很肯定。因为上辈子她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状态，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正过来。

周衍摸摸她瘦了一圈的脸蛋，“不是努力，而是一定，一定改。”

“这样，我先努力，等到做到了，才跟你说一定。”古铜颜认真地说道。

周衍知道她的意思，值得点头，心里却琢磨开了，以后让夏末看着古铜颜，不让她太过尽情地投入研究。